淳于夜来想了想,言道:“殿下知道银两下拨一事,之后可有派官员核查银两使用情况?”
慕如羽明白他所指,“自然是有的,不过……”
吴思越不太明白不过什么,但淳于夜来还是懂了一些。
慕如羽,“若是像县丞这样的地方官刻意隐瞒,兴许前来核查的官员也查不出来。”
淳于夜来,“所以他们到底路过了什么地方,才染了病呢。”
慕如羽,“这个问题,兴许还是要去问刘夫人。”
刘婉睡了许久,在淳于夜来的施针下渐渐苏醒过来。她的丈夫刘公子已经赶过来陪伴她了。刘婉才经历了悲痛欲绝的心情,淳于夜来并不忍心用银针将他唤醒,但,如果不能找出真相,这般的悲痛又如何真正宣泄呢。
淳于夜来,“抱歉,刘夫人。”
刘婉还很虚弱,由刘公子扶着坐起来。
刘婉,“淳于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淳于夜来,“我想请问,当年你们离家逃难的时候路过了哪些地方,是否有接触过患疫病的人,或是看着非常虚弱的人?”
刘婉既见到了家中的景象,又在先前听闻了淳于夜来所说中毒的事,心下已明白,是有人害了刘宅之人。她微闭上眼,细细回忆起来。
刘婉,“我们那时一直向南走,一路过去很太平,没有遇上什么事,之后就到了祖上买在那里的一块地,在那里也遇到了郑家。在那里住了多少个月我不记得了,之后听说外面安定下来了,我们家和郑家就商量好一起回来。”
淳于夜来问道:“回来的时候走过了哪些地方呢?”
刘婉有些乏了,微闭上眼,又想了一会儿。
刘婉,“记得原路返回的时候,原来的一条山道被山洪冲断了,我们就绕了很大一圈,走了一条大路。”
说到这条大路的时候,刘婉双眸忽得睁大了,“我那时和母亲坐在马车里,外头的人叫我们不要往外看,外面的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流民。可是我好奇心重,就偷偷的撩开一点帘子往外看,看到家里的一个长辈正在跟一个流民说话。我记得长辈问他,上哪儿去。那个人说,石头城。我还问母亲,石头城是什么。母亲让我别说话。我们这一路上只在那里遇到过看上去有些虚弱的人。“
石头城,流民。
淳于夜来,“石头城离这翠竹城远吗?”
刘婉,“记得不太远,那时母亲还怪我撩开帘子,我就不敢跟她说话,车子走了约一个时辰就到了。”
淳于夜来听完,道过谢,又为刘婉施了一针助她安眠。
待淳于夜来走出刘婉下榻的客栈时,天色已彻底暗了。街上点起了灯,该摆摊做买卖的人们则出来摆摊,还是照旧的生活。淳于夜来感到呼吸间都是这样浓浓暖暖的生活气,心绪都舒缓了许多。
不远处,慕如羽拿着一面糖画走了过来,在明明暗暗的光影里,在淳于夜来的眼里,慕如羽真是看不厌的好看。
“尝一下,”他说。
淳于夜来低头咬了一口金黄色的糖丝。
慕如羽,“好吃吗?”
淳于夜来,“嗯,甜。”
慕如羽,“心情有没有好点?”
“看到你就好了,”淳于夜来又笑出了一点酒窝。慕如羽觉得自己真是爱屋及乌,觉得他脸上的酒窝都有别样的好看,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淳于夜来垂眸,“好了,回去吧,还有事情要查。”
“好,”慕如羽与他走在一起,牵住他的手。
淳于夜来侧过头看他,慕如羽装作不知道、很正常一般。淳于夜来也由着他牵着,在人来人往的石板街上,他的脸上有点红,但觉得与慕如羽一起走着的感觉真好。
两人回到了如意客栈,与吴将军会合。那碗盆大的高汤粥没有把吴将军喂饱,他正坐在客栈门口吃烤串儿。
吴思越见他们来,赶紧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五香粉碎粒,站起身来问道:“你们饿吗,我再去买点儿。”
慕淳二人皆摇了摇头。
天字一号房里,淳于夜来将刘婉的所言告诉了其他两人。吴思越没有听出什么味,他就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慕如羽。慕如羽沉默了片刻,言道:“刘夫人提到了石头城、流民。问题是,这石头城在何处?流民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流民会去往这石头城?又是谁能让这些流民去往石头城呢?”
最后一字,语声方落,慕如羽与淳于夜来都一下子看向对方。能让许多流民前往某一地方的,那青崖县丞孙匆不就可以办到吗。看那孙匆一副求死的样子,还有从尸身上长出来的,那么多的往生花,难不成?
孙匆犯下的事,竟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慕如羽,“先要找到那石头城的位置,刘夫人既然说离翠竹城不算远,那么先可问问这翠竹城中的人。”
三人一下子想到的便是客栈掌柜。
刘宅出的事,翠竹城中的居民都已经知道了。他们原本都只以为刘宅中人是因为什么事发了疯,疯便疯吧,各人也各过各的,互不打扰。但这一夜,却都……掌柜跟其他人一样,去那刘宅边上,为往生者烧了些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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