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想了些旧事。”他摸了摸鼻子,道,“想完觉得我可得对你好点。”
沈问澜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搞得一阵哭笑不得,道,“别说这些了,干正事。”
季为客哦了一声,看了看眼前的屋子。只有这一间还算有人居住的痕迹,门锁是旧的,但不似别处似的落着灰,也并未挂着锁,似乎是专门为了他二人留的门。
沈问澜拍拍门。
里面的人倒不避讳,若隐若现的悠悠道:“自己开。”
沈问澜正要把门推开,季为客一把把他拽回到了后面,满脸都写着不愿意让他打头阵。
沈问澜看他一眼都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真是越来越想叫他一声妈,嘴角一阵抽搐,只能做了个请的手势:“季盟主,您请。”
季为客因为这句季盟主瞪他一眼,推开了门。
倒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流矢飞来,也没有一个冲出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的大侠,只有亮堂堂的火炉烧着火,烧的噼咔作响。
这屋子没有过多的装饰,不过一张床一个桌一把椅。中间火炉将房间一分为二,那头放着书案和排放整齐的书籍,纸笔墨砚。若说有什么装饰物,也就是那人手边被剪下来的一枝樱花。
人坐着蒲团,在火炉前翻着书,如墨般的发披散着,披着外袍,看上去像是要睡了。
“站在门口干什么。”那人并不抬头,似乎对二人的造访早有预料,只翻了页书,悠悠道,“坐进来,门关上,难不成你们要站在风里说话?”
“……”
季为客乖乖把门从里面插好,三个人围着火炉,坐成了一圈。
那人这才拿起樱花枝夹在书里,放到了一边,抬头道:“问吧。”
沈问澜被他这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给多少惊到了,良久才道:“阁下大名?”
“无可奉告。”
季为客听这说话方式就知道是王由生,不禁道:“王由生,你自己不该解释一下?”
“我有什么可解释的。”王由生悠悠道,“我护你五年,一没伤你二没杀你三没对不起你,你说要走,我也是知道此人不会加害你才放你走的,我是何处对不起你,须得解释?”
季为客让他这一席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沈问澜接着道:“但你如何护他五年,明知有害无利还铤而走险,又如何知道我不会加害他?”
“铤而走险?”
此人笑了一声,双手交叉于胸前,眸中嘲讽之意尽显,“你可不要搞错,我并没有铤而走险。只不过是做了些对我而言简单如吃饭睡觉的事罢了。但这样的事对他人而言是毫无破绽又无法破解的心法,仅此而已。”
沈问澜便心道我就知道,唤了声:“幻。”
王由生便一点头,道:“确实是我。”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王由生悠悠道,“虽然表面来看,你如今杀了忘无归,决门也重生了。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好转,忘无归那厮实力与名声并不匹配,所以必定有人相助,才能到达今日的高度。他死了,但他身后的人不知其人,仍旧躲在暗中,等着一口把你囫囵吞了。”
“有人等着机会好将你杀了,但你并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何时,也不知道谁是何人,更不知道何人有几人。若牵连江湖数人,那可是一场血战。”
“若在此之前,你还是这个废物样子,就中了忘无归的愿望了。”王由生道,“忘无归不介意死,如果能让你生不如死,死对他来说什么都不算,他只想复仇,这是个疯子。”
季为客脸色一黑就要拔剑:“你他奶奶的说谁废物?”
沈问澜赶紧把这熊孩子按下去,瞪了他一眼。
季为客不说话了,嘟嘟囔囔的抱着破晓瞪着王由生。
王由生并不介意,朝沈问澜道:“我打算回北亿,沈掌门若得空,可一同前往。”
“北亿?”沈问澜纳闷道,“去北亿干什么?”
“可以看到新鲜东西。”王由生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们还有问题,但我为什么护你,日后我心情好了你就会知道。”
季为客最在意的事被他一笔带过,破晓险些要把这房顶给掀了:“我很想打你。”
“你当天下第一狂的要死的时候,”王由生严肃道,“别人看你也是你现在这个心情。”
“……算了,还有件事。”
“请。”
“你我相识五年,五年里你骗了我,虽然算是善意,但我还是介怀,现在也不能信你。”季为客悠悠道,“虽然你武功上乘,想必也用不到我,我也还是要和你做个交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也不管搭什么进去,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师父的武功找回来。”
“做到了,我什么都给你做。”季为客将破晓放到一边,缓缓伏下身子,低下头,闷声道,“……当我求你,你帮帮他,也帮帮我。”
王由生心里一阵难以言说的纠结。
他在季为客最低谷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他,见过他崩溃也见过他靠近死亡,但他始终没说过一句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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