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
“来的时候他把我背了回来,你们不知道,他还帮我倒茶,我脾气硬,不肯在决门人面前躺下,他就让我靠着他,我以为两个大男人……”
钱管家:“……”
“对了……在决门的时候我被季为客找上……虽然他跟沈问澜一起及时赶到,但是他好像特别不开心的隐晦的骂了沈问澜还有他那宝贝徒弟……我操了,我早该想到的,他从来都不敢逆着沈问澜……”
钱管家听不下去了,只道:“少庄主,那你怎么办。”
“你别声张。”刘归望颇有些头疼,道,“妈的,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钱管家有点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怎么了?什么儿女情长,说白了就是软肋。如今更是四面楚歌,全身而退都很难,若再相互绊脚,直接交代在这儿了,五年前那个结局都是好的。”
钱管家想起来了。
刘归望确确实实在五年前季为客被追杀后唏嘘过。刘归望在那场声势浩荡的大讨伐里意外的没出多少力。那场大讨伐在明中,他没出力也没遭什么议论,但他却把沈问澜和季为客从头到尾的阴差阳错全收进了眼里。
他回来坐到了半夜,一句话没说。
之后刘归望细细碎碎说过几句,情深之人在江湖上,只会是互相的绊脚石。若用情至深,倒不如一同了断了。老钱说过他思想过于激进,刘归望笑了一声,只道。
“我不激进,江湖上激进的人多的是了。”
钱管家想到这儿轻叹了口气,道,“那,您打算把他杀了,还是一同了断。”
刘归望沉默良久,转过身道:“你别跟人声张,我暂时不想杀他……然后,把我房间里的笔墨和资料什么的,腾到空房去,再给我备一间出来。”
钱管家丝毫不意外,应了声就去办了。
“内人。”沈问澜缓缓道,“你春天可算来了。”
白问花面对他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才收敛一点:“可能吗,我那是早上起来被代苍南撞着了,他想出来的下策,我逗他玩玩。”
“比起我来好多了。”沈问澜翻了个白眼,道,“你说我该怎么跟他说,说我三岁就被拐进九蛊,遭了两年的罪?还是告诉他我小时候浑身上下都被扎满针,一天里能被喂各种各样的蛊虫?还是给他看我后背上那条黑?你觉得告诉他哪个他不会一气之下把北亿拆了?”
“……你找个别的什么借口?”
“你觉得什么借口能解释我居然还能把他身上的毒吸过来。”
白问花沉默,过一会儿眼前一亮,忙道:“说是他白日做梦!”
沈问澜毫不犹豫一脚把他踢去转角,好方便他转头走几步就是刘归望的房间:“拜拜,内人。”
白问花跳了两步,从善如流的蹦蹦跳跳起来,喊了声掌门拜拜就跑回去了。
沈问澜看着他走远。他腰间挂着的破晓自刚刚开始一直微微铮铮作响,他垂眸伸手摸了摸剑身,又烦恼的揉了揉头发。在原地踱步一会儿,破晓不依不饶的在他腰间哀鸣,如同乞求他做些什么。
沈问澜无可奈何地啧了一声蹲下,剑有灵气,他知道。
沈问澜沉默一会儿,道:“我知道他毒发了。”
破晓不依不饶的号叫。
沈问澜叹了口气,抹了一把脸,认命般硬着头皮朝苏槐房间走去。
苏槐恨不得现在瘫在床上咳得满床都是血的那个是自己,这样他就不用什么时候沈问澜一脚踹开房门来黑着脸拔刀问他怎么回事了。
他正担心着自己命不久矣,门就被打开了。
苏槐吓得一个激灵,转头一看,沈问澜拎着凝风就走进来了。
沈问澜并没有苏槐想象中的暴躁,意外的平静。他把破晓扔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苏槐,他正躲到了桌子后面,一句话不敢说,瑟瑟发抖。
沈问澜无视了他,一句话也不说,走到床前,看到满床的血,心里免不了的揪了一下。季为客此刻眼中迷离,和每一次毒发一样,嘴角沁着鲜血,满脸血泪,此次手中没能拽着一个沈问澜,强忍着浑身的痛。
沈问澜俯身伸手把他拉过来揽进怀里,深吸一口气。
黑气自他怀中人身上散出来,向他后背那道毒骨涌去。
这么一根毒骨头,横穿了他整个人生,从前与今后。
☆、第 29 章
他在一片混沌的痛里窥见了光明。
眼前迷离的昏暗渐渐清晰,身上的痛也渐渐远去。耳边凄厉的笑声成了惨叫声,最后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耳边。
耳边渐渐嘈杂起来,季为客捂着仍有些微微发痛的脑袋,眯着看东西仍有点看不太清的眼睛,眨了好几下,眨下一行泪来。
他也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样子,耳边的嘈杂声源自一个并不算小的孩子的声音,他护着怀里看上去不过两三岁的孩子,瞪着面前的一对夫妇,那对夫妇从面容上看去,应当是他的父母。
季为客总觉得这一圈人看上去都有些面熟,一时又反应不过来。有些时候犯病确实会梦见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梦见的总是和他自己有关的,但这几人一看就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于是季为客直接一头雾水的杵在了原地。
52书库推荐浏览: 踏秋而去 强强耽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