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郎_江东客【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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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乐器声停,跳舞的姑娘们离了台子。

  唐中觉得无趣,刚想上去二楼,就听见有一女人在台前说:“前几日楼里新来了位西域的琴师,叫入雪,古琴弹得比咱们中原人还要好上几分,现在就请他为各位公子弹上一曲如何?”

  听见有人要弹琴,唐中停了脚步。他生平除了研究医术,最爱的就是琴,一听到有人敢声称琴技出群,当即来了兴趣。

  只听台上响起一脆生生的声音:“入雪不才,献丑了。”

  当即台下就有纨绔高喊:“不知让入雪公子陪上一晚,要几两银子。”

  “公子打趣了,入雪卖艺不卖身。”

  唐中这才回头,只见台子上面站了一人,一身白衣,肤如凝脂,当真未曾辱没了入雪这个名字。

  入雪并非汉人,比中原人高大了几分,生了一张波斯人的脸,皮肤白得有些不正常,仔细看去眼睛竟呈蓝色,好在头发是黑色的,倒也不显得过于怪异。

  他抱着一把桐木的琴,直接盘腿坐在了台子上,低头就开始抚起琴来。

  琴弦被指尖挑起乐音,一首凤求凰响彻了整个一楼大堂。

  昆山玉碎凤凰叫。

  公子若雪,低眉抬眼尽显风情。

  唐中以为自己天天对着楚玥那般的人物,早已经对俊秀的相貌免疫了,却未想今日会在花柳之地,脚踩着一阶楼梯,入了魔魇。

  入雪弹完了曲子,对台下纨绔说了句“今晚有约”,就径直朝楼梯走去。

  “公子,麻烦借过。”清脆的声音传入耳畔,唐中方才如梦初醒。

  “入雪公子。”他呆呆地喊出了声。

  入雪朝他一笑,这笑容让唐中想起了寒冬腊月的一缕暖阳,想起了师父院子里那覆雪了的青竹。

  “你倒是有趣,叫什么名字?”

  听见入雪在询问他的名字,唐中的思绪才从山上的小院回了柳巷:“我叫唐中。”

  “我叫古尔真。你之后若无事,一个时辰后去碧海厅等我。”

  啊?

  唐中又瞬间陷入了惊呆的状态,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入雪不是这人的真名,还是因为莫名其妙地被美人约了私下见面。

  没有再管呆若木鸡的唐中,入雪抱着他的那把桐木琴上了二楼之后径直走进了归雁厅。

  不过是进了一扇雕花的木门,方才入雪身上出尘的气质,一瞬间就全然消失了,就好像方才那入松一般的人只是个幻象一样。

  还是穿着那件白衣,还是那个白得触目惊心的人,但身上的气质完全变成了街边混混那般。他随手把琴往进门处的柜子边一扔,迈着大步朝里间走去。

  谢长歌怀里抱着他在柳巷的“姘头”,正一人一杯酒划着拳,看见入雪之后,把怀中的小倌推到一边,朝来人吹了一声口哨。

  “孤到底是该惊讶于匈奴王子长了一张波斯人的面孔呢,还是该惊讶于匈奴王子竟在长安柳巷当了琴师呢?”谢长歌问。

  匈奴王子古尔真将右手覆在胸前,朝谢长歌行了一礼,说:“古尔真见过大离太子。”

  接着古尔真又答:“我母亲是波斯女子,所以我长得不像匈奴人。至于当琴师,不瞒太子说,陛下将我匈奴使臣晾在一旁太久了,吃喝用度都要用钱,我们一行人都是粗人,只好由我来柳巷挣钱度日了。”

  谢长歌知道他说的是鬼话,毕竟匈奴人有的是钱,哪里会让王子亲自当街卖艺呢?他也懒得同古尔真闲扯,当即挑明了主题:“前几日在清风小筑想要刺杀孤的,是你的人吗?”

  古尔真当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在下不懂太子殿下的意思。”

  谢长歌眼神示意了一下时轩,时轩掏出了一叠纸放在了古尔真面前。

  古尔真蹙着眉,将纸上写的东西翻看了一遍,然后朝谢长歌道:“既然殿下已经什么都调查过了,又何必要来问我?”

  谢长歌冷笑:“孤总得弄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古尔真管教手下不利,他们竟胆敢瞒着我行刺殿下,实在是令人气愤。希望殿下能相信匈奴的诚意,千万不要因为几个喽啰而对匈奴丧失了信心。”古尔真字字诚恳,仿佛自己真的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王子。

  古尔真的话谢长歌当然一个字也不信,但也得把表面工作做足了:“那希望王子殿下回去之后能好好管教管教你手下的那些人,不要想动歪脑筋,四日后骊山春猎,父皇自会和你们谈的。”

  两个人谈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古尔真才从归雁厅出来。他刚想回去,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约了一只小猫咪在碧海厅,但时辰有些过了,不知这小猫走没有。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唐中连怎么给入雪赎身的事情都想好了。

  “我来迟了,没想到公子还没有走。”见到唐中的第一秒,古尔真当即又恢复了方才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他这样子若是让谢长歌看见了,怎么说也得封他个梨园总管当。

  戏子们的头头,戏精本精了。

  唐中低着头,红着小脸,扭扭捏捏地朝古尔真说道:“入雪,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对你一见钟情……你若是不嫌弃,我回去就凑钱给你赎身,你以后跟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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