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来。”唐中在后面大吼。
这两口子有些闹腾过了头,楚玥低声笑笑,问身边的宫人:“他刚刚说的拦门是个什么意思?”
“回殿下,是大离民间的风俗,一般是新娘的亲朋拦在门口朝新郎讨要喜钱。”
楚玥:“这方面他倒是比我还熟。”
“他闲着没事就往街上跑,知道的自然多。”唐中倚在门框上,扶额道。
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响起,谢长歌骑着一匹白马,带了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到了驿馆门口。
古尔真搬了个马札,不偏不倚地坐在大门的正中间,嘴里还嚼着他的糖葫芦:“哟,太子殿下亲自来的。”
谢长歌下了马,道:“别人来接子钰,我总归是不放心的。”
“你疼爱他一时不难,难的是疼他一辈子。”古尔真站起身,把糖葫芦往谢长歌面前一递,“吃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谢长歌问。
古尔真自顾自地将最后一棵山楂放进嘴里:“想吃也不给你……交代交代你罢了,我可是娘家人。”
谢长歌懒得继续和他贫下去,想绕过他进去,却见古尔真轻轻松松地往他面前一挡:“你收买我,我就让你进去。”
“谢公子,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子钰在房里等你呢。”唐中单手把古尔真给拎到了一旁。
谢长歌在青松的带领下到了楚玥房前。
按照离国的习俗,婚礼的准备期间,两位新人是不能见面的。虽然期间谢长歌偷偷溜来找过楚玥几次,但每次也就只有说上几句话的时间,基本上缓解不了相思之苦。
楚玥一身红装,配着额前的抹额,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张扬的感觉。
“故之,你来了。”楚玥起身相迎。
谢长歌快步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腰,在楚玥的脸颊处吻了吻:“子钰,想死我了。”然后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临渊又长大了些。”
“嗯。它长得挺快的。”楚玥含笑道。
谢长歌拉着楚玥的手,带着他一路走到门口。青松、墨竹还有唐中他们跟在谢长歌和楚玥的身后,驿馆的门在他们离开后合上,预示着它接待昭国皇子的任务告一段落。
“子钰,你是和我一起骑马,还是去后面的轿子?”因为“太子妃”是男子,所以不用顾及所谓的“抛头露面”。
楚玥拍了拍马的脖子,说:“当然是同你一起骑马了。可惜我现在没办法一个人骑马,不然我们两个一起策马到宫里,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太子大婚,带着太子妃和小皇孙,共乘一匹马,也会是一段佳话。”谢长歌将楚玥小心翼翼地扶上马,然后自己也骑了上去。
夫人和幼子在怀,纵然秋风吹拂,也全无悲寂之感,反倒是生了几分“春风得意马蹄急”的快意。马蹄踏过特意清扫过的街道,身后跟着数百人的队伍,朱雀大道的两侧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时轩则带着一小队的人朝人群抛洒装着铜板的红包。
十里长街,挂满了红绸。街角不知何时燃起了炮仗,几个孩子捂着耳朵围在一旁。刚刚落在枝头的喜鹊,被爆竹惊地腾空而起,嘹亮的声音几乎盖过炮声。
“我第一次见子钰的时候,他连字都不怎么认得,常常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师兄师兄地叫,一眨眼居然都已经要当爹了。”唐中热泪盈眶地朝古尔真说。
古尔真将唐中拥入怀里,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
墨竹直接从时轩手里抢了一个红包,将那一枚小小的铜币放在手心,愣了许久的神。眨眼十几年,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子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五味杂陈涌上心来,墨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一行人里,只有青松乐呵呵的,他年龄尚小,还不太懂成亲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起来这么伤心?
人马一路进了东宫,举行典礼的宫殿是谢长歌派人加急修缮的,叫同心殿。
下了马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捧着一碗米饭,朝他们二人行了一礼,说:“老奴给太子、太子妃道喜,陛下赐的米饭,请太子妃尝一口。”
“有什么讲究吗?”谢长歌问。
大太监笑着朝太子妃解释:“有道是‘本宅亲人来接宝,添妆含饭古来留’,吃了这口饭,您就是谢家人了。”
楚玥接过米饭,说了句“有劳”,然后扒了一口饭。米嚼在嘴里,伴着津.液,变得香甜,离国人喜爱面食,楚玥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米饭了,米饭入口,竟无端起了些思乡之情。
进宫殿前,有几个太监拿着筐子,拿着些豆子朝地上撒去。
“我不是吩咐了不要撒的吗?太子妃有着身子,万一踩到豆子不小心跌倒怎么办?”谢长歌皱着眉头朝身后的时轩问道。
时轩赶紧单膝跪地,朝谢长歌解释:“本来是吩咐了下去的,但陛下叮嘱还是撒些豆子驱邪,讨个吉利。”
谢长歌不敢违背了父皇的意思,只能口称谢恩,然后将楚玥打横抱起:“那,子钰,我带你进去吧。”
楚玥双手环着谢长歌的脖颈,将额头与谢长歌的额头相抵,两个人的鼻息混合在一处,低眉抬首,恍若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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