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好,谢长歌怎么舍得负他……”
唐中一边抽泣,一边还在不停地说着。古尔真在一旁默不作声,只将他拥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哭不出眼泪来了,唐中才停了下来,道:“古尔真,我渴了,给我倒点水。”
古尔真老老实实地起身给唐中倒了一碗凉白开端到床前,唐中仰头将碗里的水一口气喝完,之后开始穿衣服:“时辰差不多了,子钰差不多该醒了,我去见他。”
古尔真有些迟疑,道:“你打算直接和他说?”
“之前不是你说的吗?他和谢长歌的事情,得他亲自来解决。”唐中说。
“可是……”古尔真,“今时不同往日,孩子就快出生了,我担心你直接去找他明说,他会撑不住。”
“不必了,我都听到了。”寝宫的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来人正是楚玥。
古尔真有些心虚地迎了上去,问:“这天还没亮,你往阿中这儿跑做什么呀。”
“白日里在床榻上昏睡了一天,退了热反而来了精神,原想着过来同阿中说说话,没想到正巧听到了谢长歌的名字。”楚玥说。
唐中飞快地穿上鞋子走到楚玥什么,让青松将门窗关好,然后将楚玥拉着坐下,说:“怎么刚刚退了热,就往外面跑,再烧起来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在吗?”楚玥笑着朝唐中说。
唐中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的话,子钰你都听到了?”
楚玥敛了笑容,回道:“师兄,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走错了路,看错了人,都是我该的,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太自责。”
唐中没再辩驳什么,接着问道:“那,子钰,之后要怎么办?我绝对不可能由着你在这里受委屈。”
“我像是那种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的人吗?”楚玥轻笑道。
古尔真在一旁幽幽开口:“像。”
然后唐中把古尔真赶了出去,又回到屋中,拉着楚玥的手问:“好弟弟,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你继续说。”
“师兄,帮我把假死药配了吧。”楚玥攥了攥拳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假死药的学名叫龟息丹,是二人的师父早年间游历苗疆时偶然得到的方子。此药只要服食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服用者的呼吸就会减慢到近乎停止,体温也会快速下降,直至数月后方才会转醒。但由于药效过□□猛,服用者醒来后会经历长达几月甚至几年的恢复期,才能恢复至服药前的状态。
“子钰,龟息丹的副作用不必我多说,你可得想好了。”唐中说,“还有……临渊该怎么办?”
提到临渊,楚玥一直绷着地那根弦终于断了,是啊,临渊该怎么办?楚玥深知,自己若想离开谢长歌,用龟息丹假死是最好的方法。
龟息丹必须要等临渊出生才能服用,可刚刚出生的孩子根本经受不住这药。这办法只能让他一个人离开,根本带不走临渊。
腹中的孩子好像也感受到了父亲的痛苦,像在安慰楚玥似的动了一动。楚玥的手轻抚上自己肚子,深吸了一口气,说:“让它留在这里吧。谢故之虽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的父亲。我自己日后身处何方尚不清楚,又怎么舍得让临渊跟着我受苦?留在北离,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地方了……我会让谢故之带着对我的愧疚,加倍的疼爱临渊。”
“子钰,你别哭。”
楚玥看着唐中,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接着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水滴落在了他的衣襟上,他伸手顺着水流出的方向寻去,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原来心还是会疼的。
值吾年华桃李春。结发同心配君子。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此时,同心殿中结发时信誓旦旦的誓言,除夕夜里共枕时畅想的多年后的光景,平日里那些天地为鉴的情话,都像笑话一般,一遍一遍地回荡在楚玥的脑海里。回忆里的谢长歌仿佛都附上了讽刺,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好像在嘲弄着楚玥。
“子钰,我找了你好久,怎么在唐中这儿……你怎么哭了?”屋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谢长歌推开房门,一边拍打着衣上的雪花,一边问道。
楚玥用几乎看不出来的幅度冲着唐中摇了摇头,然后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朝着谢长歌挤出一丝笑容:“方才和师兄聊了一会儿从前在清荷山上的事情,不由地感时伤怀了起来。故之,你怎么才回来?”
“年节里事情太多了,我刚刚脱了身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被子钰嫌弃回来的晚了。”
楚玥问:“当真是一直忙到了今天?”
谢长歌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还能骗你不成。”
说了几句话,谢长歌带着楚玥离了唐中的住处。
半路上,楚玥突然停了脚步。
“子钰,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谢长歌关切地问道。
楚玥摇摇头,说:“故之,你真的爱我吗?”
谢长歌笑了起来,这问题在他看来未免有些过于简单:“当然爱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问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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