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他记不太清了,只隐约记得走进来一个少年,端着一杯酒,非要他喝下去。他鬼使神差地接过酒,而后天旋地转,一觉醒来,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没了。
一向对他还算不错的父皇突然变了脸色,将他禁足了数月,之后在三哥的进言下,更是将他送来了北离和亲。
“殿下,到了。”墨竹低沉的声音将楚玥重新拉回了今夜。他深吸了一口气,也顾不上腹间的隐隐抽痛,踏出了马车,走进了他以为他此生都不会再涉足的场所。
柳巷,绝尘厅,牡丹姑娘的柔声细语间,谢长歌饮完了银壶中的最后一滴竹叶青,淡淡的竹香混杂着酒香在他的口腔内回荡。谢长歌突然想起楚玥来,楚玥最爱饮竹叶茶,故而唇齿间总留着一股竹叶的清香。
不知楚玥今夜在做些什么?可有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公子请吧。”牡丹姑娘的官话带着姑苏口音,软得不像样子。
谢长歌饮了些酒,踉跄地站起,拽着牡丹垂在身后的披帛,同她一起进了里屋。
“公子,使不得。”外面突然变得吵吵嚷嚷,王妈妈慌张的声音穿过锦屏,直接到了谢长歌耳中。
同王妈妈说话的是一男子,声音不冷不淡:“我今日找谢公子当真是有事,还望王妈妈能让我进去。”
“公子,真的不成。”
墨竹拔.出剑来,楚玥依旧用着没有什么感情的语气,将方才说的话又陈述了一遍。
“那……公子办完事情快点出来。”王妈妈这才软了态度,将人放了进去。
牡丹的衣裳依旧脱下了一半,凝脂般的肩膀露在外面,看到谢长歌停了手中的动作,问道:“公子有何不妥?”
“外间好像有些嘈杂。”谢长歌说。
“公子多虑了。”牡丹笑着将皓腕缠上了谢长歌的脖颈。
楚玥掀起床帘的刹那,看到的正是这个场景。
看到楚玥的瞬间,牡丹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子……子钰,你为何会在这里?”不知怎地,谢长歌的心头涌起了一股子的慌乱。
“我记得,数月前你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此生只会有我一人。”楚玥的手又下意识地抚上了腹部,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腰腹间的绞痛又加深了些许。
“那她……又作何解释?”楚玥问。
谢长歌哂笑道:“她不过是一玩物,如何同你比得?我自始至终,爱的也只有你一人。”
楚玥从未像今日觉得谢长歌如此可笑过,他问:“若今日这床上的人是我,床下的人是你,你当如何?”
“怎能一样?你是我的妻,自古为夫者三妻四妾,你又何尝见过为人妻者勾三搭四的?”谢长歌道。
腹中又一阵抽痛,肚子也开始发硬,楚玥咬了咬嘴唇,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悲伤地说:“你我同为男儿,我本以为我们该是平等的。”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牡丹姑娘终于开了口:“牡丹虽出身勾栏,但也听说过三纲五常。夫为妻纲,自古有之。”
“你也是这般想的吗?”内心悲切到了极点,楚玥反倒是笑了出来。
谢长歌走下床榻,小心翼翼地拉过楚玥的手,说:“子钰,别闹了。”
“我哪里闹了……”此时,楚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上了颤音。
“我日后……三宫六院,肯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我以为你早都明白。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我这颗心和我的正室之位。”谢长歌说。
楚玥大笑:“正室之位?我这般稀罕你所谓的正室之位吗?谢长歌,是我看走了眼,我只恨自己当日在茶馆,为何会出手帮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倒不如从未相见。
窗外不知是谁唱起了一曲《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万家灯火,春风送暖,多少夫妻榻上相拥,笑谈牛郎织女,只羡鸳鸯不羡仙,又有多少夫妻,摔杯掷碗,对着曾幻想共度一生的人,说着最恶毒的话语。
“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跟你主子复命了。”最后,楚玥朝着牡丹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谢长歌拽住了楚玥的衣袖,问:“子钰……你什么意思?”
楚玥冷冷地笑着,说:“与你何干?”然后甩开了谢长歌,走了出去。
望着楚玥的背影,谢长歌怔怔地想:原来甩开我的手对子钰来说从来不是件难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散人的橙光游戏实况,结果发现里面的花魁从名字到设定都和牡丹姑娘撞了,做人太难了,气哭。后悔了,该让她叫狗蛋的,这样至少不会全撞上。
第22章 第 22 章
楚玥撑着最后一口气走出了绝尘厅,然后直接瘫倒在了墨竹的怀中。
“主子……”墨竹看着怀里的人,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又一阵绞痛从腹中传来,这痛楚好像是有谁拿着锤子对着楚玥的肚子来了一下一般,楚玥已经往外冒起了冷汗,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说:“怕是要生了,快带我去师兄那儿。”
楚玥两腿瘫软起来,每走一步都好像经历着莫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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