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楼本想侧头看看谢欢,结果发现他吃鱼吃得正香,也是,这鱼虽然寡淡无味,但是对于从小被大厨荼毒的谢欢来说,应该是人间美味了。
而且他吃归吃,确实是一边盯着鱼,一边盯着自己瞧,正如他所说——“我只看着你”。
哎呦哟,小心肝不行了……
江胜则因为陆安生的动作瞬间红了脸,他想把脸转开,可是陆安生捏得用力,他根本转不开,只能由着他那么赤条条地打量。
“你、你看什么?”江胜道。
“我在看你是不是好人啊,”陆安生认真地说着,“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应该不是坏人吧。”
“我是不是好人?”
陆安生点头,“你一身潦倒身无分文,生病了肯定没钱治啊,我在看你是不是好人,要不要带你回家治病。”
言小楼心想,好强大的逻辑。
“那你看出来了吗?”江胜觉得有些好笑,笑吟吟地看着他。
陆安生的大眼睛里有些沮丧,他摇摇头,“没看出来,但应该是好人。”
“应该?”江胜闻言下意识瞥眉,“你不确定我是不是好人,就要把我带回你家?”
陆安生松开他的下巴没有理他,默默吃鱼。
“那你带回去了多少人?”江胜拧着眉地问。
说到这个陆安生就来精神了,他坐直身子,把鱼叉在地上,自己掰着手指头认真地数了起来,“有杨大叔、韩大哥、刘奶奶、王妹妹……哦对了,还有大黄。”
“这么多?”江胜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瞪大了眼睛也没他大,又低下眼睛恢复正常,“那他们都是好人吗?”
陆安生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算都是吧,不过大黄就咬了我一口!”
“咬你?大黄是谁?男的女的?怎么还咬人?”江胜瞬间抓住陆安生的手腕,急切问道。
陆安生被他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大黄是陈叔养的狗……”
江胜愣了愣,随即忙着松开他,懊恼羞愧地不敢再看他,结果他刚别过头去,就听到陆安生大喊大叫了起来。
他忙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回头,只见陆安生苦着脸把鱼丢到一边,嘴巴张得老大,挤着眼泪含糊道:“我被鱼刺扎了!”陆安生用力地咳嗽,想要把刺咳出来,可是那鱼刺还扎在他嗓子里,就是吐不出来。
“我带你去看大夫!”江胜背起他就要走。
“不要不要。”陆安生推开他,因为嗓子里有刺,他只能细着嗓音说话,“我没钱,你也没钱,看大夫拿什么付诊费啊,把你押给人家?”
江胜不禁语塞,他堂堂七尺男儿,竟为斗米犯难,真真羞愧。
“别担心,我回家喝点醋就好了,多大点事。”看他羞愧,陆安生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就要走。
江胜抬头看他,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言小楼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俩,纯属当乐子看,见他们要走了,本想道个别,顺便还想问问出路怎么走,结果回头发现谢欢那条鱼还没吃完,他正在解剖那条鱼的鱼头来吃!
最最主要的是,他的脚下,没有刺!
“谢阿欢,鱼刺呢?”
谢欢看他,“吃了啊。”
言小楼:“……那是要吐出来的!”
谢欢:“……是吗?”
“陆小哥你等等,借你家点醋……”言小楼叫道。
于是最终结果是,陆安生领了三只回家。
陆安生家里果然不富裕,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不过两间茅屋,陆安生带着他们向那间大的茅屋走去。
茅屋里的摆设也是陈旧贫寒,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几把椅子,其他都是一些简陋摆设。
旁边还有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两个灵位,前面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上面的香已经燃尽了。
一进屋,陆安生便大声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言小楼四下看了看,貌似,没有听到活人的气息啊……
“安生啊,你在和谁说话?”江胜问。
“我爹娘啊。”陆安生指着那两个灵位,然后走到灵位前,拿起一旁的香焚好,恭敬地三鞠躬之后,将香插在香炉之上,然后就跟寻常儿郎跟爹娘撒娇一般地说道:“爹娘,我被鱼刺扎了,我去喝点醋,你们继续谈情说爱,我不打扰了。”
说完,陆安生已经风风火火地冲出去到另一个茅屋里喝醋去了。
江胜不禁轻笑,哪有儿子这么跟父母说话的。
言小楼跟着陆安生一起出门,没一会儿,端着一碗醋回来,塞给谢欢。
谢欢沉着脸色,如临大敌,一副宁死不喝的模样。
“你乖,你吃了那么多鱼刺,把你肚子扎漏了怎么办?听话,把这醋喝了。”言小楼哄道。
谢欢果断摇头。
“你听话,你把醋喝了,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我亲手做!”言小楼继续哄。
谢欢这次迟疑了一瞬,然后接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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