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昊听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争风吃醋,而且吃的不一定都是第三者的醋,例如什么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先救谁、或者我和苍生你选谁之类的,一般这样肯定都是先选娘亲和苍生的,然后就会吵架。沈天昊听说玄门中出现过这样一个门派,掌门人心怀天下一心为民,收了个徒弟跟他命理相克,生出不少乱子,掌门为了苍生一次次放弃他的徒弟,终于把他的徒弟逼得入魔了,最后师父不得不亲手杀徒救了天下。
虽然徒弟死后,掌门人才发现对徒弟已情根深种,但人死都死了,好歹俩人是分开了,于是沈天昊也想试试。
谢欢听得云里雾里的,“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是什么意思?当年他埋在藏书阁看书的时候,没看过这句话啊。
不过谢欢还是道:“这不是很正常吗?要我我肯定也选苍生啊。”
沈天昊:……他差点忘了,谢欢对苍生操心的不必沈浔少。
所以现在年轻人的情爱中,如果发现你的恋人心悦别的胜过你怎么办?你比他更心悦那个“别的”是么……
“不过你怎么今天就来了?你以前都要隔很久才来一次的,”谢欢道:“前几天从我这学的祭炼软骨尸的术法,学会了?”
“哦,今天是浔儿的生辰,来给你送寿面的,”沈天昊道:“不过半路成面糊了,所以又给你换了米饭。”
谢欢表示想吃肉。
“说起来,浔儿已满二十,该取字了,你与浔儿同龄,虽不知生辰,估计也该到了取字的年龄,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沈天昊问。
谢欢没说话,只是侧着头朝远处看去,那个方向正是山洞唯一的一处见光缝隙。借着这一条缝,微弱的光透了进来,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看到蔚蓝的天空,一抹蓝兮。
这是他在这个昏暗的山洞里,能看到的唯一颜色。
两年来,经常是沈天昊问,谢欢也不作答,沈天昊也习惯了,喂他吃完饭之后便开始收拾碗筷,轻叹无奈,“浔儿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最近有些怀疑到我头上了,估计这个地方是藏不住了,哎,还要重新找个地方才行。”
谢欢又在张着嘴喝水,沈天昊提起食盒准备离开,走出阵法之外,他听到谢欢的声音。
这还是第一次谢欢主动和他说话。
“玄门百道,但凡异途,必遭反噬,鬼修更是如此,我所习得鬼修之术皆是我研习而来,连我自己会遭到什么样的反噬都不知道,你一味地从我这里套取鬼修之法,却未必适合你,当心反噬更甚。”
沈天昊笑笑,迈步离开。
沈天昊走了之后,谢欢继续看着那抹蓝兮之色,这是他被困在这里两年多,唯一能消磨时光的寄托。
然而谢欢看了没多大一会儿,突然听到水牢外有打斗声,他想向外看去,奈何山洞幽深,他实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知道外面打得很严重,地动山摇。
外面又打了许久,山洞内的震动也愈发剧烈,洞顶的水乳石劈里啪啦地往下掉,眼看头顶那块已经断裂开来,摇摇欲坠。
谢欢想躲,奈何手脚筋脉都断着,实在闪躲不及,只能吃力地抬起胳膊想护住脑袋,别被砸成西瓜才好。
突然感觉到剑锋闪过,谢欢抬起头看,只见掉下的那块巨大的水乳石已经被挥开,紧接着他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谢欢想看清来人,但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面,不止如此,并且他还在自身之外设了雾隐结界,整个人笼在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之中,即使谢欢被他拥在怀中,依然看不清他的长相,甚至连他用的什么武器也看不清,因为剑身也设了雾隐结界。
即使看不清来人的脸,但是谢欢似乎感觉到了来人的情绪波动很大,甚至拥着他的手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时间紧迫,来人没有说话,将谢欢打横抱起就走。
已经两年不见光,猛地一出来,谢欢的眼睛有些刺痛,直流眼泪,眨了好几下才能勉强看清山洞外的情况,外面已经被打得残破不堪不成样子,沈天昊就站在门口,只是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他的动弹不得跟被点穴和中了定身符的动弹不得不一样,被点穴或者中了定身符,是除了能眨眼和说话之外,全身上下哪都动不了,可沈天昊的动弹不得,好像是被人按住了一样,所以才动弹不了。
谢欢常年住在离恨渊,与鬼魅打交道,自然能够看见,原来是有无数双无形鬼手从地面而出,密密麻麻紧紧地抓着沈天昊的全身上下,如此他才动弹不得。
见到黑衣人背着谢欢出来,沈天昊还有些激动,“你是谁?你为何也会鬼修之法?”说着他看向谢欢,“谢欢,除了你,世界上怎么还会有第二个人会鬼修之术?!”
谢欢一脸莫名其妙,“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大家都可以修习的呀。”
是了,背着谢欢的这个黑衣人,周身散发的并不是仙气玄光,而是浓浓鬼气,一如谢欢这般。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沈天昊将目光移回到黑衣人身上,奈何实在看不穿黑衣人的雾隐结界,看不清他的脸,更无法通过他的武器剑法推断他的身份。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了一些比较古怪的声音,似乎在下了什么命令,沈天昊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些鬼手更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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