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楼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听说你们又接了一笔新的单子,要找天一阁失踪半年多的客卿寅枫先生,据说也在山北一带。萍姑说你这次出门,打算把这笔单子一并完成了?你们四十四号还管找人啊?”真是不辜负他给起的许愿池这个称号。
谢欢看向他。
言小楼顿了顿,“你接下这笔单子,不会……是因为我吧?”只因为花梵音是他的徒弟,他跟天一阁算有渊源?
谢欢移开视线,但也没有否认。
“谢阿欢,你真好!”言小楼激动地使劲搂了他一下,顺便豪气干云地拍了拍他的肩。
谢欢红了脸色,好在蜡烛已经熄了,看不到。
“那谢阿欢,你打算都带谁去啊?”言小楼问道。
“萍姑,孟小白。”谢欢道。
又听到孟小白这个名字,言小楼瞥着眉想了想,这个孟小白好像是外出刚回来吧,这就又带出去了?他在这宅子里身份还挺重要啊?那怎么还会被萍姑打成那样?
看出他的疑惑,谢欢道:“孟小白给龙纤雪医治过,调整过她的魂位,有他在更为稳妥些。”
言小楼了然,“可就你们三个出门,你就不怕孟小白半路跑了?”毕竟被打成那样,换他绝对跑。
“他不会。”谢欢道。
“难道你们给他也下了蛊?”
谢欢看向他,“四十四号的蛊虫,只为你种过。”
……真是谢谢你这份殊荣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就你们三个人,又救人又找人的,还是人手少了些,不如带上我啊,让我也给你帮帮忙。”言小楼道。
“不。”谢欢想也不想地拒绝。
“……为什么?你要是怕我跑的话,可以接着给我种蛊虫啊,或者给我下毒,就是那种每个月需要吃一次解药的毒.药,不吃就会肠穿肚烂……”言小楼不甚在意道。
谢欢却道:“我不会给你下蛊。”
言小楼面色一顿,苦下脸,“为什么啊?”
谢欢敛下眸子,“你想随我同去,可是想再次立功?好借此同我谈条件,让我放你离开?”
“啊?”
谢欢没有再多问,而是语气一转,道:“你不能去,如今你既是宅中主母,自然该在家中坐镇,订单这种事情,自当该由我来完成。”屋内昏暗,看不真切谢欢几乎滴血的脸色,他这才能也才敢说出这句话来。
言小楼摸着下巴想,是不是自己玩笑真的开大了,把谢欢本来就不正常的脑袋彻底给玩坏了?
言小楼坐起来,借着窗外透进的朦胧月色正色看着他,缩着脖子小声道:“谢阿欢,有件事我得跟你说……”
谢欢迎上他的视线。
言小楼脖子缩得更紧了,“其实昨天晚上,咱俩啥事也没发生……”
谢欢蹭地一下坐起来了。
谢欢背着月光,言小楼看不到他的脸色,继续道:“其实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逗逗你,你也知道,我经常逗你的,本想着你最多打我一顿或者多拿我试几次药,谁想你竟真委屈自己要对我负责,这点谢阿欢不得不说,你真是个绝世好男人!但你放心,昨个咱俩啥都没做,就同一张床睡了一宿而已,你还是清白的,你本来被你家大厨就把味蕾玩坏了,可别因为这事刺激得脑子也坏了啊……”
言小楼话没说完,就被踹到床底下去了。
言小楼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地站起来,哀怨地瞅着坐在床上的谢欢,“谢阿欢,你表达激动的方式,还真特别啊……”
“你走!”谢欢突然喝道。
他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看也不看他,只是指着大门口对他厉喝,手指甚至都有轻微的颤抖。
言小楼叹了口气,“果然,我就知道,一旦告诉你,之前老板娘的待遇就都没了,翻脸就不认人,语气都这么凶巴巴的,真是凉薄无情啊凉薄无情……”
言小楼一边说着,一边拿下屏风上挂的衣服搭在肩上,没心没肺地走了。
他走后不久,谢欢始终坐在床上未动,终于,他猛地一掌,拍在床板上!
于是,萍姑新准备的床,又塌了。
最近四十四号的气氛很是压抑,这压抑自然是起源于老板,原本四十四号的生活寡淡,众人只是活得如行尸走肉,而现在则是战战兢兢。东西南三厢最近勤于制药,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而但凡有制成的,皆送到东厢去试。
东厢,只有一个药奴。
言小楼经历了又哭又笑、不哭不笑、时哭时笑的痛苦数日之后,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一个问题,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言小楼本想做些好吃的给谢欢赔罪,可打那之后谢欢再没见过他,更不肯吃他做的东西,还改动了树林里的阵法,比原来更加复杂凶险,他根本进不去。甚至后来厨房也不再送食材来,又恢复了原来的送餐日子,送的依旧是死面疙瘩馒头加白水煮青菜,连白肉都没了。
进不去树林,言小楼便天天在树林外大喊大叫,每日一边被逼试药一边给他高声吟唱各种莺歌艳曲,虽然没把谢欢逼出来,但好在把萍姑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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