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然没有丝毫准备,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陆榆几次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隐在袖里的手微微收紧。
“二公子!”陶道夕上前,扶着陶然然,愤怒地看着陆初阁,“陆大长老竟是这么不明是非?”
“念你海客会有功,今后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没伤无辜,老夫可以放你一马。”陆初阁气得大发雷霆,“起初老夫也想着你心性纯良,到底是看走眼了。”
陶然然被这劈头盖脸一骂了,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儿,冷眼道:“陆大长老前来,就是为了骂我?”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陆初阁怒道。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是这样的。”陶然然淡淡道,目光落在前方的陆榆身上。
“哼,巧言令色。”陆初阁嘲讽道,转头看向身后,“你来说。”
这时,原本躲在陆雨眠身后的那位樵夫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看到陶然然,再次躲起来。良久,方才探出个脑袋,艰难地说道:“昨晚,我喝多了,便糊里糊涂上了山,就躺在那片树丛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看见他。”说着,伸手指着陶然然,“他把一个人的头给拧下来,然后趴在尸体上吸血。这位大侠,我真的就看见这么多了,求求您一定要把他杀了,前两天的事肯定也是他干的,杀了他,为民除害呀。”
樵夫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可听见了?”陆初阁问道。
“听见了。”陶然然面无表情道。
“没有什么想说的?”陆初阁嗤笑一声,“这就是承认了?”
陶然然勾了勾唇,道:“不是我。”
“你觉得你这话,还有可信度么?”陆初阁反问道。
“我信。”陆榆出声道,走到陶然然身侧,坚定地看着陆初阁,“我相信他。”
“鹤青!”陆初阁勃然变色,“你与他才认识多久。”
陆榆沉默片刻,缓缓牵起陶然然的手,掷地有声道:“初遇年仅十一,父母双亡,一无所有。再见弱冠之年,喜结连理。此间足足候了九年,很长了。”
陶然然错愕地看着陆榆,眸里涌起雾气,声音沙哑道:“陆鹤青,这招你还真是玩上瘾了啊。”
“抱歉。”陆榆抬手擦掉陶然然眼角溢出的泪珠。
此时,陶道夕已经识趣地退到一旁。
陆易春与陆雨眠相视一眼,二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陆初阁失望不已。
“抱歉,之前长老说只要鹤青不再执着于陶适,他便不会有性命之忧,鹤青试着不再去寻他,只为换他安稳。可如今,长老依旧要他性命,鹤青不能坐视不理。”陆榆拱手道。
“可你是众玄的宗主!你要管理这四方太平!陶然然滥杀无辜已是事实,你如此包庇他,不怕被人诟骂么?”陆初阁怒不可遏。
“长老,鹤青保证,此事绝非陶适所为。”陆榆信誓旦旦道。
“如果是呢?”陆初阁冷笑道。
“如果是,我便自裁谢罪,以命抵命。”陶然然抢在陆榆前头说道。
“哟,这里这么热闹呀,月兄,赶紧过来看看,不然就该散场了。”云巫摇着扇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陆大长老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来,云某给您消消气。”云巫边说边给陆初阁摇着扇子。
不知云巫是故意的还是没掌握好力度,陆初阁的胡子被他摇得直往嘴边去。
“好了,不必。”陆初阁黑着脸推开云巫的手。
云巫嘿嘿一笑,收回手,看向陶然然那明显红肿的脸,调侃道:“陶公子这脸,可真有血色。”
月黄昏轻轻推了把云巫,冲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收敛些。
云巫轻咳一声,对着陆榆拱手道:“陆宗主,听闻百川发生怪事,我与月兄刚好闲来无事,便想着过来帮帮忙,顺道拜个年。”
“多谢。”陆榆回礼道。
有外人在此,陆初阁也太好发作,深深看了陶然然一眼,拂袖而去。
待陆初阁走后,大伙如释重负。
云巫看着那颗滚到一旁的头颅,抬脚走过去,袖中飞出一群五颜六色的小纸人,在头颅上不停地跳动,好似在做游戏一般。
“好好看,不是让你们玩的。”云巫轻斥道。
那群纸人瞬间停下来,有序地站成一排。不一会儿,天上飞来许多鸟,绕着纸人,叽叽喳喳地叫着,纸人不时点点头。
待鸟群离开后,纸人跳上云巫肩头,晃动着脑袋。
“好了,我已知晓。”云巫眉眼一弯,抬起袖口,将纸人全部收入袖中。
“陆宗主可曾听过鬼女?”云巫难得一本正经。
“可是传闻中那位徒手可灭三千修士,百鬼见了她也吓哆嗦的鬼女?”陆易春好奇地问。
云巫鄙视地看了眼陆易春,道:“你从哪听说的?分明是该女面容奇丑无比,才被人称鬼女的。以后杂七杂八的书少看,人会傻的。”
陆易春默默地转过头看着陆雨眠,眼里一阵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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