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买花吗?”一处荒凉的街角,一位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脸上黑漆漆的,手上挎着篮子,里面躺着各色花朵。
陆榆步子一顿,道:“没钱。”
小姑娘看清陆榆的长相后,耳朵泛红,脸上开始发烫,赞道:“哥哥长得真俊。”
陆榆转过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去。
小姑娘立即上前,拦住陆榆去路,举起一束含苞欲放的桃枝,羞涩道:“送,送给您。”
“不必了。”陆榆摇头。
小姑娘跑上前,跟在陆榆身后,不时问道:“哥哥,你这么好看,可讨了娘子?”
“讨了。”陆榆回道。
小姑娘眼里划过一丝沮丧之色,道:“哥哥的娘子当真是有福气。”说着,将手中的花塞在陆榆手中,“既然如此,哥哥就应该将这花赠与令堂,讨她欢心。”
陆榆手一僵,道:“他看不见这花了。”
“哥哥的娘子可是去了哪里么?”小姑娘眨了眨眼,不解地问。
“哪也没去,就在我身边。”陆榆道。
小姑娘好奇地看向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陆榆指了指胸口,喃喃道:“他在这里面,你看不见的,只有我能,只有我能。”说完,捧着桃枝,浑浑噩噩的离开。
小姑娘理解后,长长叹了口气,想不到这哥哥是位痴情人,他的娘子,当真是幸福。
众玄
陆初阁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眼看着桌边一叠的文书,顿时头疼不已,抱怨道:“鹤青究竟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陆远书放下手中的毛笔,喝了口茶,道:“总会回来的。”
“不行,还是得让雨眠去找他,堂堂宗主,不干正事,成何体统。”陆初阁皱眉道。
“你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杀妻仇人?”陆远书淡淡道。
陆初阁被这话一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要是他永远不回来或者直接。”后面的话陆初阁没能说出口,可所要表达的意思二人皆清楚。
良久,陆远书叹道:“即便如此,也随他去吧。在雨眠跟易春二人之间选一个出来管理众玄。”
“不妥。”陆初阁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他二人年幼,心性尚且不稳。”
“我也是随口说说罢了。”陆远书挑了挑眉,“好了,继续看吧,不然到掌灯时分也看不完。”
陆初阁苦恼不已,只好继续低头处理事务。
陆榆在小镇已经待了足足五日,因着被一位好心的农户收留,今日正值镇上办喜事,农户被邀请了去,顺道带着陆榆一同前去。
陆榆本想拒绝,奈何农户太过热情,只好一同前往。
陆榆刚落座,便有许多妇女凑到一旁,东问西问的。
“这位公子家中可有妻眷?”
“公子是何方人士?”
“公子模样当真是俊俏,若是没成婚,李媒婆我呀,定为你说一段金玉良缘,不收钱。”
……
陆榆耐着性子听完这些妇人的话,开口道:“多谢诸位好意,在下已成婚。”
众人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真是想不到,好好的白菜,早早就被别人给盯上了。
陆榆静静看着新人拜堂,新郎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目光始终不曾往新娘身上移开。
平常人的幸福,都这般简单,陶适,你我若如这般,那该多好。
吃完酒席后,宾客三三两两散去,陆榆跟农户道别,踏上归程。
陆榆站在众玄大门处,平静地打量着四周的布置,他曾以为自己会如父亲那般一直守护着众玄,可现在,他不想守护了。
“长老,叔公。”陆榆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个头。
陆初阁听闻陆榆回来了,还来不及高兴,就见陆榆这模样。
“鹤青,好好的跪着做什么?起来说话。”陆初阁柔声道。
“长老,叔公,鹤青有要事相求,还望二位成全。”陆榆郑重其事道。
陆初阁与陆远书对视一眼,心里对陆榆所求之事有些了解。
“有事说就是了,不必跪着。”陆远书笑道。
“听闻先祖曾习一仙术,可助人穿梭时空,回到以前,鹤青想试试。”陆榆一脸坚定地说道。
陆初阁闻言,呼吸微滞,道:“那可是得将魂魄从肉身里分离出来。”
“鹤青知晓。”陆榆道。
“你会死的,鹤青!”陆远书哽咽道。
“陶适之死,鹤青亦有过错,今朝他死,鹤青存活于世,亦如行尸走肉一般,与死无异。鹤青再无心思管理众玄,也不知如何去面对长老与叔公。若能回到以前,寻得陶适,携手相伴,即便死又如何,到底他还在身边,不似现在这般,无欲无求。”陆榆诚恳地说道。
“可那些只不过是泡影而已,都是假的,何苦呢。”陆初阁不解道。
“人一世追求,最终都是一场空,转瞬即逝。可是这追求的过程是美好的,也不枉今生一朝,陶适,便是鹤青毕生所求。”陆榆掷地有声道,“还请长老与叔公成全。”说完,陆榆再次磕了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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