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越过人群,只见陆初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脸色阴郁,冰冷的目光落在陶然然身上。
陆榆步子一转,换了个方向,将陶然然挡在身后,拱手道:“长老。”
陆初阁没有理会陆榆,而是对陶然然说道:“想必有些事你已知晓。”
陶然然垂眸道:“是。”
“那危害你也知晓吧?”陆初阁继续问道。
“是。”陶然然点点头。
“还需要老夫多说么?”陆初阁语气微沉。
陶然然拽着陆榆袖子的手慢慢松开,再次被温暖覆盖住。
“鹤青!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他现在的身份!”陆初阁压抑着怒火问道。
“陆夫人。”陆榆淡淡道,“他是我陆鹤青的夫人,未曾忘记。”
陆初阁气得举起手中的拐杖,准备朝陆榆身上打去,不料腰间被人牢牢抱住,紧接着就是一阵哭诉:“我说你这个老头子真心坏,又想趁着我不在对我侄孙动手。”
陆初阁低下头,看着脑袋夹在他腰边的陆远书,怒道:“你这成何体统!”
“你在大街上打鹤青又成何体统?”陆远书回道。
此时,大街上的人全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个人,皆衣着不凡,只是为何会在这大街上吵吵嚷嚷的?为了解开心中的疑虑,大伙三三两两聚成一团,不时猜测着原因。
陆初阁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用拐杖气愤地敲了几下地面,转身离开。
陆远书这才直起身子,揉了揉酸疼的腰,看向陆榆身后的陶然然,伸手打了打招呼,道:“侄孙媳妇儿,好久不见啊。”
“叔公。”陶然然笑着喊了声。
陆远书诧异地看向陆榆,只见陆榆摇摇头。
陆远书再次看向陶然然,叹了口气,道:“走吧,先回客栈。”
“夫,夫人?”陆易春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上下打量着陶然然,毫发无损?
陆雨眠也很惊讶,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拱手道:“夫人。”
陶然然刚想回话,却被陆榆一把拉进房中,迅速关上门,隔绝外头的一切。
陆榆单手挑起陶然然的下巴,将双唇覆上,久久不肯松开。
直到陶然然面色通红,瘫在他身上,这才作罢。
“夫人。”陆榆轻唤道,手温柔地抚摸着陶然然的脸颊,在方才出现图纹处停留片刻。
“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陆鹤青,你说咱俩这是几秋?”陶然然故作轻松笑道。
“不。”陆榆道,“一日不见,如隔千秋。”
陶然然伸手摸索着,轻轻捏起陆榆脸上的肉,调侃道:“陆宗主这嘴怎么这么甜,难不成背着我偷偷吃了蜜不成?”
“没有。”陆榆认真道。
“哦?”陶然然语气上扬,明显不信的模样。
“不信你尝尝。”说完,再次吻上陶然然那稍显红肿的双唇。
陶然然疲惫地靠陆榆身上,心里暗骂陆榆不知羞。
这几日,陆榆寸步不离地跟着陶然然,对四安以及朱厌的事不闻不问。
夜里,陆易春前来,说是陆远书有要事相商,陆榆本想把陶然然带上,可近日天气愈发寒冷,晚间更甚,便嘱咐他早些歇息,独自前往。
现在才刚过戌时,哪里睡得着,陶然然便裹着被子,坐在榻沿,眉宇间染上些许愁绪。
门边传来“吱呀”声,一人从外走进。
陶然然抬起头,开口道:“就回来了?”
“你说呢?”苍老的声音响起。
陶然然表情微滞,随即尴尬地笑笑:“长老。”
“陶然然,你究竟想要什么?”陆初阁问道。
“我想要陆鹤青。”陶然然道。
“不可能!”陆初阁斩钉截铁地回道,“重华珠已与你融为一体,说白了,你现在乃世间至邪至恶之人,不该留于世。”
陶然然脸色苍白,讥笑道:“我手上滴血未沾,更未伤人,怎么就成为那至邪至恶之人?未曾害过一人,却不能存于世,这是何道理?”
“你能活着离开锁魂墟,便是重华珠的作用。如今你与它尚未完全相融,为时不晚。若再迟些,你的心性会完全被重华珠主宰,后果不堪设想。”陆初阁道。
“这么说来,你是特意来杀我的?”陶然然平静地问道。
陆初阁点点头,道:“不错。”
“你不怕陆鹤青知晓么?”陶然然反问道。
“鹤青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他身为众玄宗主,身负重担,你的存在,只会毁了他,毁了众玄。”陆初阁坚定道。
陶然然痴痴笑了起来,不知不觉,泪水滴落在手背,打湿了袖口,“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大本事。”
陆初阁不再与他多言,暗暗运力,朝陶然然身上送去。
陶然然只觉胸口一疼,强压下不适,反手一掌打在陆初阁身上。
“嘭!”陆初阁摔倒在地,捂着胸口,吐了口鲜血,死死瞪着陶然然。
陶然然扶着榻边的雕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小心地摸索着,挨到门框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去,身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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