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百姓眼中平和得甚至有些平庸的皇帝正在看着那些本该交给墨王的奏折,只是大部分他都是看过便放在一旁,并不做批注,只是处理了一些并不严重的问题。
另一侧,衣着随意,缀满华丽饰物的青年慵懒地倚在书架上,随意地翻看着外面的人有钱也买不到的孤本,等商秋远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抬头看向他,才笑嘻嘻放下手中书籍凑到他面前,神秘兮兮冲他眨眼,
“你知道我今天看见谁了?”
“有话就说,别卖关子。”
商流云翻翻白眼,没趣地拿起青玉镇纸把玩,
“我看见五皇叔了。他怀里还抱着个人,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我敢保证那绝对称得上担心。”
商秋远终于扬起眉,“你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他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脸。”
“哦,戴着面具啊。”
商秋远点点头,对商流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好巧,我今天也见了一个人,他脸上也带着面具。”
这样和气温柔的笑容看得商流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肩膀狠狠抖了抖,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张大了嘴。
商秋远每天看见的人不是太监宫女就是朝中众臣,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不就只有......
“哼!”
商秋远冷笑一声,讥讽的表情掩盖了内心翻腾的情绪,
“好一个苍羽将军,好一个墨王养子。他商宇痕欺骗了所有人,轻而易举便将四分之一的兵权拿到了手,朕是该恭喜他一声么?”
啪嗒!手中镇纸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商流云噌噌噌退后几步。
怪不得他总觉得今天商秋远似乎特别生气,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想到上午看见的那一幕,商流云在心里点头,说商宇痕拿到了兵权还真没毛病,只是没想到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就是苍羽,也就是五年前便失去踪影的宇夜昙。
他讪笑几声打着哈哈,抱着一旁商秋远今天给他准备的东西赶紧溜了。
书房外路过的公公婢女看到这个胆敢在宫中肆意奔跑的人,纷纷摇头。
看,卓王世子又来要赏赐了,国库都要被皇上赏空啦!
书房内,商秋远眯着眼,唤人进来收拾了满地狼藉,才吩咐一旁侍候的人,
“去请如明公主到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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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夜昙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暗,他看着陌生的房间好一会儿都没弄懂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发现还在脸上才松了口气,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便被正好推门进来的少年叫住。
“哎你别起来啊,爷爷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还是别下地的好。”
“你是......”
不用说宇夜昙也准备躺回去。他没想到一道刀伤竟然会这么严重,头晕目眩,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明明之前在军营的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少年见他这么听话地躺下,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将托盘放在桌上,端起药碗递给他,
“我叫陈晓骏,这里是我家的医馆,济世堂。你都昏迷一天了,先喝药吧,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谢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宇夜昙长出一口气,总算觉得稍微有点力气了,将碗还给少年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王爷送你来的。你跟王爷是什么关系啊?从来没人见过王爷这么亲近一个人呢。”
少年嘿嘿一笑,也不急着走,反倒是笑嘻嘻跟宇夜昙聊起天来,性子很是活泼。
虽然东雨有四位王爷,但潜王远在南城,祁王闭门休养,卓王镇守西边难得回来一次,所以京城的百姓大都直接称商宇痕王爷,而不会叫他墨王。
宇夜昙神色复杂,隔着面具看着朝气蓬勃的少年,将心里的情绪压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我叫宇夜昙。墨王......是我的义父。”
“原来是你们是父子啊!”陈晓骏睁大眼,“那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王爷还特意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摘下来呢!我可以看看你的样子么?”
嘴角的弧度变得勉强,宇夜昙摇摇头,心中某个地方却像是被狠狠击中一般,疼进了骨子里。
“我面容丑陋,你还是别看了。”
“啊,那好吧,那你先休息,我去给你拿吃的。”
少年遗憾的道,眼神中带上了同情,他扶着宇夜昙躺下,替他掖好被子,蹬蹬蹬跑出去了。
等外面声音远去,宇夜昙才将被子一把拉起来盖住头,挡住眼中无法掩饰的苦涩,整个人蜷缩起来。
他们,是父子啊......
“夜儿。”
商宇痕一进门,便见那人做出这般幼稚的举动,一直沉静的黑眸中不由染上些许笑意。他上前将人扒出来,却见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通红,蒙上了一层湿气,想必是伤口疼的厉害,忍不住皱眉轻声道,
“可是身上难受?我去叫大夫来。”
“不。”
宇夜昙立刻起身拉住他,闭了闭眼,被子里的另一只手狠狠掐住掌心,再睁开眼时眸里的水色已全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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