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念安从门外进来,见祁玉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笑意不止,顿时黑了脸色,侧身挡住他的视线,“该回房休息了。”
祁玉将视线转回来,见念安面露不满,笑盈盈凑上去与他额头相抵,轻声抱怨,“好念安,为师也走不动了。”
念安无奈地看着他,抬手搂了他的腰,承受他大半的体重,带着人回去休息了。
☆、番外 少年篇
六年前的东雨建国不过十几年,朝中大臣几乎人人都曾跟随□□征战天下,文臣武将自成一派的比比皆是,而那些新提拔的官员都还在一些不大起眼的职位上兢兢业业,只除了一个,便是半途被封为墨王,得赐皇姓的宇痕。
大臣们自然不满,甚至打从心底看不起他,觉得他真是走了狗屎运,凭借其母对太后的救命之恩,竟一朝飞升,坐上了王爷之位。朝中不乏针对他的人,因此墨王时常遭受莫名其妙的刺杀。
因了这个原因,宇夜昙除了开始几年会时常央着商宇痕陪他出去玩耍,后来便渐渐鲜少出府。
今日表明心意又被义父拒绝了,他负气出走不过几个时辰便后悔了。
他心里怕得很,万一义父不来找他怎么办?万一义父真的气他,从此不理他了怎么办?万一义父觉得他恬不知耻,枉费他这些年来的教诲,从此与他恩断义绝怎么办?
不不不,不会的!
宇夜昙狠狠摇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纠结。他到底是回去呢?还是回去呢?
恩,回去!
少年坚定地点点头,而后原地转身,朝来时的路返回。
“小少爷,这是要去哪啊?”
“哈哈哈哈,这还用说么?想必小少爷是知道我们兄弟等急了,特意来安慰安慰我们哪,啊?哈哈哈哈……”
两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上空响起。宇夜昙惊得一蹦,“谁?是谁?”
他原地转了两个圈,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心下忍不住害怕,装着胆子又问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几声鸟啼,风吹得野草簌簌作响,以及越来越清晰的,
咚咚——咚咚——
宇夜昙一把捂住胸口,欲哭无泪,不要跳,不要跳,跳的我好慌。
“……小少爷,小少爷……”
“……看这里,看这里啊……”
“看这里……看这里……”
“……啊哈哈哈……”
“……咦呵呵呵呵呵……”
天色渐渐黑下来,目之所及渐短,宇夜昙一路不择东西地乱跑,终于迷了路。
那盘旋在耳边的叠声却并未被甩掉,依旧如影随形。
他紧紧握着心口垂挂的玉坠,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义父,你在哪里?
义父,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呜呜呜,夜儿好怕……
一夜无眠,商宇痕在云夜居枯坐一宿,天亮才回了流青苑。
陈尚书为人谦和,在朝中人缘尚好,他的大寿,商宇痕也少不得要给个面子前去祝贺。
将情绪敛下,商宇痕略作收拾,带着齐天去了尚书府。
宴席上,商宇痕坐姿优雅,一手把玩着一个白瓷杯,神色平和地想着心事。因着他的身份,一般人不会主动凑上去,自然也没人知道看似淡漠的墨王爷其实是在走神。
酒宴正酣,墨王府管家王乐忽然闯进来,神色还带着一丝仓皇,顾不得同陈尚书问候一声,便将一张纸条递给商宇痕。
周围的人但见墨王神色丕变,一掌拍在实木桌上,发出沉闷的抨击声,惊得众人浑身一震。
而后商宇痕带着齐天等人快速离开尚书府,赶去城郊。
陈尚书只来得及喊了句,
“哎,王爷……”
求神问佛似乎并不如世人相信的那般有用。
连续不断的可怖声音一直没有停歇,他也不知道是如何跑到了这么个地方,放眼望去,入目皆是一片苍茫,不甚清晰的月光倾洒下来,照的断壁残垣越发凄凉诡异。
宇夜昙跌跌撞撞跑来,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痛呼出声。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黑靴,宇夜昙缓缓抬头,触目皆是黑色,黑鞋,黑裤,黑衣,黑发,没有脸……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黑夜,宇夜昙猛的爬起来,飞奔出去,然后撞上一根柱子,狠狠摔回原地。抬头一看,又是一个无脸怪,内心的惊慌几乎要冲破胸膛,整个人不停地颤抖,脑海中只剩唯一一个清晰的光亮。
义父,救救我!救救我!义父,义父!……
见少年吓得魂不附体,那“无脸怪”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撩开故意披散的长发,命令四周隐藏的手下点起火把,凑近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拉长了声音低声唤道,“小……少……爷……”
明灭的火光印在原本普通的脸上显得阴森可怕,吓得少年再次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
“啧啧!”那人唏嘘两声,对周围的人道,“看看,我们小王爷真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儿,这样凄惶柔美的表情可真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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