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妥……”
“往生啊,我可找到你了!”钟毓出现的及时——他大老远就看到往生和一群陌生人在一起,顿时心烦意乱,跑着就到了往生面前。
往生见他来了,神情稍稍缓和。“怎的这么长时间?”
钟毓不答,只是眯起眼睛看着秦艺轩,然后恍然说道:“原来是被鬼魅缠身的秦家家主啊。”
这段时间,你可没招惹女鬼吧?
轻声叫到钟毓的名字,往生示意他不可胡言。他对秦艺轩歉声说:“此位是贫僧的徒弟钟毓,他口无遮拦,还请家主见谅。”
秦艺轩被钟毓这话弄得着实尴尬,得知他是往生的徒弟,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得罪。“哈哈……这钟毓大师真是豪爽之人啊……”
“大师这名号我可担不起。”他牙尖嘴利,逮着秦艺轩的劣处就往死里磕,“你少来给我家往生添麻烦就成。”
面容失色,秦艺轩只能干笑着点头。
知道钟毓性子一直如此,往生无奈地摇头,他对他说:“我们走吧。”
“你就这样走了?”离开凉亭,钟毓觉得心情舒畅,他对往生说:“你把那秦家家主晾在那里,可不合礼数啊。”
“若是觉得不妥,你去秦府吧。”
“哈,我才不去呢!他秦艺轩若是没有动半点不好的念头,怎么会被那画皮鬼缠上。这种伪君子,我可不愿相交。”他说着就抓住往生的衣袖,“往生,你以后也少和那些人说话。他们心思不单纯,不是什么好东西,会耽误你修佛的!”
耽误我修佛?
停下脚步,往生心生茫然——修行了这么多年,目睹过多少世态凄凉,他第一次感到无力。
……到底是谁耽误我修佛啊……
看往生停下脚步,钟毓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又惹他不高兴了。心想:未来的一大段时间,总归是要和他一起生活的,自己现在技不如人,还是少惹他为妙啊。他从衣襟里拿出一件小东西,“喏,给你买的礼物。”
你这和尚,冷冷清清的,没有人送过你东西吧?
那东西用一块白色方巾包着,打开一看,竟是方才在集会上钟毓看中那根榆木发簪。
往生吃惊——你为何送我此物?
“本座高兴送你。”他对往生惊讶的表情甚是满意,“再说榆木发簪配榆木脑袋,天下绝配。”
此话明显就是在打趣往生,他不想责备钟毓,于是把气火压在肚子里,说:“我不需发簪,你留着吧。”
“你不会连这种小玩笑也开不起吧?”钟毓就喜欢看往生想生气又不能生气的样子,“你这不是还没成佛吗?说不定哪天你蓄发还俗,这簪子可就用上了。”
又是提及修佛之事,钟毓就是故意在气他。“你是又想受罚了?”
钟毓立刻说道:“别罚我啊!”
好歹我是把自己的白玉簪子当了给你买的这玩意,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也别恩将仇报啊!
往生眉头一皱——钟毓墨色的长发散在颈间,头上一点发饰也没有。
你怎么把它当了?
钟毓轻轻一笑,说:“往生小师傅,你是在深山里呆的时间太长,不知人间柴米贵啊!”
不把它当了,哪里有钱给你买东西啊!
“可是……”
“别多说什么了,反正那簪子也不是什么金贵玩意。”他把发簪放到往生手心,“本座可不轻易送人东西,这簪子贵重得很,你可要把它收好。”
有朝一日,我要看你戴上它。
对修佛之人说此等话语,实在是大逆不道。可是往生本身性情平淡,知道钟毓为了他当了自己的发簪更是生不起气来。
日子渐长,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渐渐淡薄。但是钟毓真的关心起他,却让他变得迷茫。他只是为了渡钟毓入佛,不该有过多的牵连。
况且前世我们的恩怨仇恨还在。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簪子收进衣袖,往前走去。
钟毓跟在他身后,也不再说话了——这段时间也算是形成了默契,他知道往生在想什么。
不过世事哪有那么容易,一切因果皆是步步达到,后悔也来不及。
回到清源山第二天,钟毓就发起了高烧。虽然他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又跟着往生修炼了一段时间,身子却还是和凡人一样。此时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烧得神志不清。往生给他诊脉配药,输了许多灵力,却不见一点好。
到底是什么魔怔,居然连我都治不了……
钟毓昏睡之中也醒来几次,他看到往生坐在床前就笑了。“我这身体不争气,还得劳烦往生小师傅您亲自照顾我。”
这种故作轻松的话让往生的眉头锁得更深,“你放心,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呵,不过是一点小病,哪有死这么严重啊……”
“你这病……”
“我知道。”
我现在虽然是凡人之躯,可是也不傻。连你往生尊者都治不好的病,想必一定是顽疾之症。我前世输给你,如今落魄至此,一点病痛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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