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回答,克兰也没有去追问——他知道他被赏给了燕宸,那么燕宸的意愿,他都会遵从。
第二天,他有了汉人的名字——傲英。
“我喜欢这个名字。”他看着燕宸,十分认真地说到:“傲英喜欢你。”
燕宸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那以后,他再未对燕宸说过“喜欢”两个字——他不喜欢听,他就不说。
一晃六年过去,他们竟一起相伴了六年。昔日的孩童也成长为少年,燕宸看着傲英,突然揪感慨起来。
“你现在竟是要比我高了。”
傲英闻言,放下筷子。他看向燕宸——明明是满脸笑意,眼中却是流露出悲伤。
他想了想,然后开口说:“你想问关于他的事情吗?”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中的悲伤也化为茫然,燕宸又变回了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想”。
傲英知道他要生气,便低下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饭。燕宸也不再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
过了一会儿,傲英突然说到:“我不喜欢他。”
“嗯?”
“他对你不好。”
燕宸看向傲英——那孩子还在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突然心中就一阵柔软,燕宸给傲英夹了一块羊肉,“你不应当为我牵挂太多。”
傲英看着碗里的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到:“可是我只有你。”
“唉。”无奈地摇摇头,燕宸把碗筷放下,“吃完就回去休息吧。”
见燕宸起身要走,傲英急切地喊到:“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没有回头,燕宸走出了房间。
“大人……”看着燕宸离去的身影,傲英却不能追上去——因为他不喜欢,所以他不会去做。
他只能听着燕宸的声音渐行渐远……
“今夜太凉,还是早点睡吧。”
素尘哀,风霜落,提灯照岸踏前尘。长相守,醉相思,浊酒入喉留一温。古来多少伤心事,朝如青丝暮成雪。
突厥和大凉的谈判并不顺利——靓帝被擒,门下侍郎傅云亭临危受命,拥太子梁既明代理朝政主事。而后与三省六部之臣合计商议,愿割五座城池给突厥,并给突厥二十年朝贡,以换陛下。谁知突厥却不要城池,只要靓帝在突厥为奴,期限则看未来而定。
“去他妈的看未来而定!”白徐怒声骂到,“这突厥蛮子是根本没有把咱们汉人放在眼里!”
见白徐如此气愤,傅云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是想和你诉说诉说心里的不顺畅,你倒好,自己先造起口业来了。”
“这种事情,我能忍着不骂吗?!!”白徐气得大喘气,“就算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欺负。更何况陛下还在他们手中,谁知他们会怎样折辱陛下?!!”
“我也是担心,所以准备亲自去突厥和阿跌舍尔谈判。”傅云亭说到,“我此次前来,也是要和你商量此事。”
“啊?”白徐一愣,“商量什么。”
稍稍退后一步,傅云亭对着白徐作了一揖,“请你好生辅佐太子殿下。”
白徐被傅云亭这阵势弄懵了——我辅佐太子殿下?
傅云亭你脑子被驴踢了吧?!!
“你我是同修,你的能为,我再知晓不过。”语气十分认真,傅云亭接着说到:“在静松大师门下学习治国之道之时,你的才学,谋略,论政都不输于我。只不过后来我奉齐鹏臣,你入了太医署,才成了今日模样。”
阿徐,我此去突厥,怕有变故。若是我不能将陛下带回,那我就是千古罪人。若是他们将我变为冷尸,那我便是以身殉国。我曾在良师坟前立誓,要承良师之志,为大凉,为百姓鞠躬尽瘁。可太子年幼,我不放心。这朝中,我与你最好,最是信你,只有你护着太子殿下,我才能安心前去。
“朝中还有左相,太子殿下身边还有齐中允,你叫我一个医官去辅佐陛下,不是在开玩笑?”
“左相年事已高,朝中之事他得操劳。齐溯之虽然有鹏臣之姿,却资历尚浅。”抓住白徐的双肩,傅云亭直视着白徐的眼睛,他的话中都带上了恳求的语气,“阿徐,从小到大,我就求你这一次,你就别推脱了。”
答应我,若是我回不来,一定要拥太子为帝,好好辅佐太子殿下,莫让敌人,趁了不称之机!
对方的眼神认真中带着决绝,叫白徐身子都僵住了。他们这样对视了许久,直到白徐实在是不忍再看傅云亭的眼睛。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说你何必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叫人心里这么不舒服。
我答应你就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傅云亭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他松开手,笑着对白徐拜了一拜。“我傅云亭有挚交如此,此生足矣。”
白徐却是摆摆手,说:“少拍马屁。”
我等着你回来给我端茶倒水。
“看来汉人还是不死心啊。”看着手中来自大凉的情报,阿跌舍尔真是哭笑不得。他举着那张信在燕宸眼前晃了晃,说你看,我就说他们为了大凉皇帝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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