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下这情形,自己也做不了什么。既然阿跌舍尔派人来了,那梁玄靓也必定被抓走了。不过阿跌舍尔还未得到汉人的臣服,应该不会杀梁玄靓……
算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翻身躺在床上,燕宸咳嗽了几声。傲英过来给他顺背,燕宸却躲开了。傲英只能尴尬地守在床边。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半个多月,燕府上下都被阿跌舍尔控制,燕宸却是半点也不慌。傲英却心中隐隐幽幽,总觉得燕宸这样不对劲。直到这一日燕宸突然让他叫哥舒安来,他去了南苑,却发现空无一人,房间都落了灰,看来是离开许久了。燕宸得知后并不惊奇,反而笑着说到:“果然啊。”
傲英不解,“果然什么?”
“果然和我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燕宸叹了口气,“你还不肯走吗?”
一听对方又要赶自己走,傲英心情立刻不好起来。“不走!”
你都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那我告诉你为什么,你走吗?”
“不走!”
“你……唉。”燕宸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如此,便帮我再办一件事吧。”
暖春时节,西北之地却寒风依旧。多了风沙弥漫,行军的队伍就显得更加苍凉悲壮 。马蹄之下走过的是路,留下的是铮铮铁骨和一腔热血。
左铎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那是白通,是他第一次上战场的地方。那时候他与燕宸兄弟相称,他视燕宸为患难之交,却不料如今要兵戈相见。前段时间太子突然失踪,朝中上下十分焦急,过了几天才得了太子被突厥俘虏的消息。要让左铎亲自带着陛下的玉玺前来谈判,左相不放心,也跟着来了。齐溯之自荐,也随了部队。朝中只剩傅云亭坐镇,实在是不好过。
临行之前,傅云亭跟他说:“无论如何都要把陛下和太子安全带回来。切不可因为旧日情义,动摇你的心。”
左铎自然知道傅云亭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燕宸。
庄子冼亲自在城门之外迎接左铎一行人,见着左铎和左相,他不禁悲从中来。这几年突厥打压大凉西北边境,白通的子民并不好过,再加上当年他与左铎也是战友,如今见着更是心中感慨万千。他对着左志青和左铎行礼,道:“左相,左大将军,白通的百姓总算是盼着你们了。”
左铎上前扶起庄子冼,也感慨道:“一别数年,庄郡守安好?”
“百姓们好,我便好。”
“辛苦你了,我们进去说吧。”
等到了军营,庄子冼便和左铎说了这里的情况——一年之期就在三日之后,阿跌舍尔要亲自带兵来白通和他们谈判。也不知道阿跌舍尔要开什么条件,可陛下和太子都在他们手上,提出什么条件他们都只能答应。
“除了谈判,阿跌舍尔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会让精通汉语的燕宸前来协助谈判。”
“这样……”左铎闻言,看向父亲。左志青微微阖眸,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对左铎说到:“之前我和傅侍郎商谈过,觉得阿跌舍尔不会只是谈判这么简单。他让燕宸前来,定也不只是让他做个翻译。况且消息道,燕宸早就开始训练部队,怕是有埋伏。”
“丞相说的是。”左铎应到,“突厥的兵已经驻到了七沙关。我们不得不防,白通内军就驻守城内,我手下的兵驻守城外。”
“嗯。”左志青拉住左铎的手,“吾儿,这一次你不能感情用事。”
“我……儿子知道了。”
日落则天黑,日升则天白。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心中的不安却是一天一天加剧。这地牢白徐以前照顾燕宸的时候进过,可真在这里住着还真是不好过。倒是陛下和太子都十分处之自然,每日照样吃照样睡,跟没事人一样。这样一弄,白徐就更是着急——明日就是一年之期,阿跌舍尔却把他们抓了起来,还把太子殿下也掳来了,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阿跌舍尔那个老狐狸,怕是早就算计好了。”梁玄靓冷笑道。那日突厥侍卫把他和白徐抓到地牢,一进来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儿子的声音,甚是吃惊。等问过梁既明之后,才知道梁既明是被宫侍迷晕,而后到突厥的。
呵,都在朕的皇宫里安排上人了。看来当初燕宸从地牢逃走,也是这个人接应的。
“正是在下。”看守他们的正是阿跌舍尔安排在大凉皇宫的奸细图瓦。梁既明还记得这个人伪装的名字叫李如弨,是专门负责他吃食的内侍,自己经常去找他讨小点心。没想到敌人就在他的身边,还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对这种尔虞我诈并不熟悉,可帝王家的修养与责任让他立刻冷静下来。“阿跌舍尔还有什么阴谋?”
图瓦一笑,说:“太子殿下,这事你不应该问我。问问你的父亲,他是大凉的皇帝,是天之骄子,说不定能猜到。”
梁既明回过头看靠墙坐着的父亲,梁玄靓却是冷哼一声,道:“你们可汗可真是不要脸,连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谁叫他是太子殿下,您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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