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回来后心情不错,不但得了十长老的夸赞,更重要的是,回来那几个讨厌的守门侍卫没招惹他,不然他非得揍他们一顿。
“找我干嘛?”景昭问道。
雨烈带他走到院外一条小道上停下,其他人都在院里,外面倒是没人打扰。
他转身朝景昭抛出了钱袋,动作太过突然,景昭手忙脚乱地接下,面上一副被吓到了的神情。
“胆子真小,一惊一乍。”雨烈好笑地看着他,忽然面色一凝,觉得这话有点耳熟,“等一下,你……”
他仔细打量景昭,试图分辨出什么,“我上回去东街口张姓酒馆掌柜家里那次,跟了三个笨得冒烟的人,是不是有你?”
“额……是啊。”景昭听了雨烈的评价,有点不愿承认,“我那晚正好在破风堂里跟人闲聊来着,然后有人进来说你在找帮手,我就自荐了。”
雨烈彻底想起来了,那天三个人中有一个矮矮的,对比一下身形就是景昭,雨烈严词厉色道:“我不想起来你就不说了是吧?”
“没!真没有!”景昭急迫地想解释,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他只是觉得和雨烈刚认识,主动开口说这件事有套近乎的嫌疑。更关键的是,那晚上他也没出什么力,实在不好意思邀功。
“我那天表现不好,你刚才也说了,所以我就没想主动说,怕你生气。”景昭不敢去看雨烈的眼睛,一阵心悸。
雨烈叹了口气,“那天我让你带回去的账簿都带到了吧?”
景昭连连点头:“你吩咐的事我当然办好了。”
“嗯。”雨烈侧过身不再看他,“钱袋你收好了,以后别给那种人钱。”
“好。”景昭低头捏着钱袋,这银子还能原封不动回到他手上,让他觉得像在做梦。
他悄悄抬眼望去,雨烈竟然会帮他拿回钱袋,跟传闻描绘的入溪太太太不像了。他本以为和雨烈相处会十分艰难,可现在他竟然被雨烈感动了,这种情绪是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
或许,是期望过低,便越容易满足吧。
“从现在起,事无巨细,都要向我禀报。”雨烈侧过身子看着他。
“好。”
“你以后就做我和十长老之间的传信人,侍卫出宫虽然不麻烦,但你经常出去的话也会引起注意。宫里有条暗道,改天我带你去。”
“……”景昭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他用手捂住嘴,在自己手下惊呼,“有这么好的地方!”
雨烈看着他熠熠发光的眼睛,道:“这可是重任,你可别让我失望。”
景昭一瞬间欣喜若狂,能被雨烈委以重任,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完全可以相信自己了。
“我一定做好这份差事!”
……
翌日,不巧,午休刚过,南霁阳的传唤婢女便出现在了东十七院。
其他人低头丧气地走着,景昭倒有些好奇,一个人把头抬得高高的望着前面。
众人轻车熟路地走进清风园,南霁阳正一晃一晃在荡秋千,两个下人在他身后给他推,每一下都把他荡得很高,他放声大大笑:“爽!”
东十七队照例静静候在一旁,南霁阳一边荡一边对下人说:“我让你们拿的东西怎么还没来?”
刚说完就有一群人小跑着过来,经过侍卫们身边时,景昭悄悄抬头看去,只见他们手里抬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有琴,筝,笙,笛和编钟,其他的他也叫不出名字了。
南霁阳停了下来,坐在秋千上对他们说道:“本王今日心情不错,想听琴瑟之声助助兴。”
一帮大老爷们从未碰过这些东西,侍卫们内心怒吼,这简直要了他们命啊!
小队长忐忑地往前挪了挪,“殿下,东十七队上下无通晓音律之人,望殿下降责!”
南霁阳哼了一声,“那你先来吧,来人,给他把琵琶,让他弹,弹不好就一直跪在这。”
小队长硬着头皮弹了几下,手指立刻出现了血痕,那琵琶弦弹起来极痛,他又不知道正确的指法,立刻就被琵琶的威力伤到了。
景昭有些愤愤不平,雨烈按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不要生事。
“接着弹啊。”南霁阳闭着眼,又把秋千晃了起来。
小队长不敢怠慢,忍痛继续拨弄琴弦,声音倒是出了,但杂乱无比,听在人耳中也是折磨,但南霁阳却听得很享受。
景昭偷偷望去,小队长的手在微微颤抖,手指已经破皮了,惨不忍睹。
他不禁对这个殿下感到不快,这样羞辱人的手段太过低劣,他看不起。
南霁阳睁开眼,“好了,换个人。”
他往东十七队扫过来,一眼就盯上了一个人,他经常在各种比试中得第一,拿了自己好多奖赏,“你,出来,雨烈。”
景昭听到南霁阳点名,心一下揪了起来,却没法做什么。
雨烈也没慌张,举手投足间还保持着他的一贯作风。他镇定自若地走出队伍,对南霁阳行了一礼,而后就要去拿小队长手里的琵琶。
“慢着,”南霁阳道,“你就弹琴吧。”
“是。”雨烈走到婢女们架起的琴案前,款款落座,泰然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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