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烈抿了抿唇,“算了,我也不确定。”
一队第一个赶到了射箭位置,周边十分嘈杂,几个离得近的侍卫队听到喊刺客也在到处追捕。
然而那个刺客像是空气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瞬间人间蒸发。
既然箭目的不在伤人,这个刺客便不是死士,他必然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这么想着雨烈觉得四处追人完全没必要,可无奈自己不是发号施令的。他放慢了脚步,渐渐和其他人分散了,只有景昭跟着他。
“大晚上的没个消停。”景昭苦笑一声,“今晚又不能睡了,那些刺客什么的就不能白天来吗!”
“那大概是个送信的。”雨烈没头没尾地说了句。
“信?”景昭好奇,“会不会是贼寇传话说用万两黄金换皇帝?”
雨烈撇了撇嘴,“猪脑子。”
景昭气冲冲地说道:“我发现你最近嘴变毒了啊!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雨烈懒得跟他争论,“就算有那个能力绑架皇上,也没人有那个胆量,这么做只会给自己惹来一堆祸事。所以我说你猪脑子,猪才会相信皇上是被绑架的。”
“那你说,失踪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先前雨烈是毫无头绪,可今晚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方向。
“我怀疑他也是自行出走,出于某些原因,他抛弃臣民抛弃家室,一走了之。”
“也?”景昭顿了顿,“你是说阁领……对啊,他也是抛下一切忽然就走了。”
雨烈停了下来,思索着说道:“方才那个黑影,我看着像义父,但又没法确定。”
景昭错愕,“怎么可能?他都离开这么多天了,不可能还在风卿城。”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的人修为肯定不低,至少在我之上,风卿城中能找得出几个五阶以上修为的?”
“额……大概两只手数得过来吧。”
景昭思量着,不禁也细细回想之前看到的黑影,试图与没见过几次的阁领相对比,他不禁皱皱眉,“我对阁领不熟悉,无法辨认。”
“算了,走吧。”雨烈动了,两人现在穿着侍卫军装,歇在路边会被抓失职,“当下先搞清楚那支箭送去了什么消息,别的事先放一放吧。”
这消息一探,便磨到了第二日清晨,景昭带回消息:“昨夜的箭确实带了一封信。”
“写了什么?”雨烈问道。
“五个字,‘传位南霁阳’,是陛下亲笔,还盖了印鉴。”
看来失踪这件事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南青自主的离开,现在南青都传回了消息,那么义父呢,他到底隐瞒了什么,是不是也该传点什么回来。
雨烈点头,示意知道了,“没想到改朝换代会来得这么快。”
“世事难料……”景昭轻声说道。
这封书信成了眼下皇后扶持殿下登基的最大助力,以此为据,南霁阳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上朝之前,皇后去了南霁阳的寝宫,她面容憔悴,眼睛也布了血丝,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阳儿,眼下大局已定。我考虑了一晚,还是担忧你父皇的安危。母后决定要出城去寻你父皇,留元麾军统领江百里保护你、扶持你。你可安心……”
南霁阳打断她,“母后要弃我而去,让我主掌大局?您又不是不知道当下时局,父皇在时臣民们无不俯首,他一走,那些人便立刻跳脚,恨不得坐到皇帝的位子上指手画脚!”
“你父皇已经传回圣旨,大臣们不敢再说什么。”
南霁阳眼中透出伤心和失望,“母后,今夜可是八月十五,您还记得吗?这种日子你留我一个在皇宫里,孤立无援。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你更心狠的母亲了。”
可皇后其实是个内心倔强的人,她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你长大了,也该学着独当一面,能信任的忠臣如此之多,又怎会觉得孤立?母后一界妇人,到底帮不了你什么,至于中秋……那我便再陪你一日,明早再走?”
南霁阳一拳砸在桌子上,“你走!既然决定走了,滚得越麻利越好!走!”
皇后一脸错愕之色,自己儿子和平时判若两人,竟然这样指责于她,顿时心中百感交集。
她沉默半晌,将诸多叮嘱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看了一眼南霁阳,转身离去。
南霁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猛地在桌子上砸了一拳,手上立刻见血。
他知道父皇母后恩爱,也知道母后在找不到父皇的这几日里睡不好觉、吃不下饭,但她不该就这么挥挥手而去。
那封书信仍有诸多疑点,包括昨夜的刺客也还没抓到。
南霁阳心里燃起一团怒火。
都走了,好,他便来做这个皇帝。
早朝时南霁阳便明示了自己要登基的意愿,“来人,将父皇书信昭示天下,按父皇圣谕,择日便行登基祭礼。”
他端坐回皇位,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藏在衣袖里的手却微微发抖。
“殿下请三思,臣以为查清书信来源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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