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看着一语不发的教主有些不是滋味,多少你说句话不是?他一边和燕时侃着江湖事,一边酒一杯一杯地下肚,结果一不小心,就喝的有点高了。
燕时也喝了不少,看上去醉的比盟主还厉害,到最后他哥俩好地一手勾着盟主的肩膀一手挥舞着直嚷嚷,“盟主能和我家小舅子交好!很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轻信风言风语的人!之前我刚娶雨儿的时候,那帮子人说什么她是邪魔外道我俩不般配,我却道她是性情中人!是我的知己知音!那些名门正派的大小姐,又有几个能如她般忍受地了成天幕天席地、风餐露宿,抛弃所有只为同所爱之人游走四方行侠仗义!能娶到她,实之我幸!”
燕夫人跟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家相公发酒疯,没有因为他说的情啊爱啊什么的害臊去阻止,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最后盟主费了好大的劲才将燕时架进客房,结果人家一倒在床上,立刻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等要离开的时候,燕夫人喊住了他,“盟主请留步,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一柱香后,盟主走出了客栈,晚风吹在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很多,他的心情也因为燕夫人刚才的一席话而百感交集。
突然,盟主觉得有水滴落在脸上,难道是下雨了?擦下来一闻,是酒。
抬头就见教主坐在房顶拿着一坛酒,见盟主望向他,举了举酒坛,“还喝吗。”
盟主有点哭笑不得,“不了,你总算理我了?”
“我何时没理过你?分明是你和姐夫相谈甚欢。”教主从房顶跳了下来。
盟主就说之前买桂花糕的时候喊你都不理。
教主歪着头认真回忆了一下,从袖里掏出来两个变形的蜡丸,“喏,一开始还挺好用的,就是时间久了会化。”
误会一解清,盟主都觉得自己怎么就突然小心眼了起来,明明才多大点的事。
“回山上?”教主问。
“好。”盟主回答。
月光下,二人并排往山上走着,影子朦朦胧胧地分不出你我。
“我本以为你要在客栈过夜。”
“那你还在房顶上等我?”盟主被燕大侠缠着,也没在意教主吃完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他在上头吹了多久冷风,心疼。
“本打算等一个时辰不到就回去。”教主侧头问,“六姐和你说了什么?”
“原来燕夫人是你六姐。”
“她过得还挺好?”
“……”这话说的,感觉跟不相信人家过得好似的,盟主沉思片刻道,“如果只论身外之物,或许不那么好,但他二人伉……肯定感情是没话说的。”怕教主产生不良反应,盟主话到嘴边赶紧换了词。
教主点点头,“我有七个姐姐,我本以为她们都所嫁非人。”
什么叫所嫁非人?盟主再一次哭笑不得,所嫁非人那干嘛要嫁?又没人去逼她们。教主就像燕夫人担心的那样,从小受她们不正常的影响太大,想事情总是有点脱线。
“六姐本是想先一个有钱的堡主,但六姐夫很穷。”教主话语中充满了迷茫。
“大姐也是,明明喜欢的怪盗却嫁了捕快,二姐喜欢王侯结果嫁了个商贾,三姐天天去少林最后还能勾搭到武当的道长,四姐爱美男四姐夫却相貌平平,五姐想修仙最后却嫁了庖厨,七姐爱将军却嫁了个书生……”
盟主突然觉得今天教主的话格外多,才反应过来教主等他的时候可能一个人无聊喝了不少酒。现在微醺状态的教主脸红扑扑的,嘴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十分可爱。
听完了可爱的教主的一席话,盟主觉得这七位姐姐简直是世间奇女子,就像燕大侠说的,太太太性情中人了!简直随性!任性!
他脑子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既然你不能确定姐姐们过得好不好,不如我们挨个去拜访他们一番?既能联络感情,也好教你安心。”
教主反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好啊。”
走着走着,他似乎对这个决定越想越满意,一个人自顾自地重复着,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啊!”
“好—啊——!”
“好——啊———!”
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山中,惊起了蛰伏的一众鸟雀。
盟主在后面慢慢跟着,不知为何心情也随之高兴了起来,嘴角还挂着他本人都不知道的宠溺的微笑,“慢一点,小心脚下。”
“不碍事,闭着眼睛都能走。”话刚说满,脚下却被什么树根之类的绊住,腿打了个弯。
盟主眼疾手快将人捞住。“你听话慢慢走,我送你一样东西。”若是教主清醒着,盟主不太好意思将那平安扣送他的,但面对喝醉了的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教主,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想借此机会拿出来哄他一哄。
教主果然听话,站起来乖乖瞪大了眼睛看路。
盟主看着都好笑,遂也不吊他胃口,从怀中掏出平安扣塞到他手心里,本想说你随便拿去玩吧,结果教主接过捏起来对着月光看看了,然后二话不说,撕拉一下,用牙齿咬着从袖子上扯下来一缕布条,将平安扣挂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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