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兄弟果然观察力惊天地泣鬼神。”贺鬼头大笑,“我们方才未细致自报家门,怕你心生疑惑。既然被你识破了,我便不忌讳,我乃中原剑派子弟,江湖人称侠笔贺鬼头。当年我追随剑派前掌门盈素落夫妇,后斐然子接任掌门后我与他意见相左,便出走剑派,一直流落江湖。当年孤仞峰一战,我虽有耳闻,但并未参加。我一向亦看不惯斐然子的伪君子作风。莫素衣自无情道尊死后便也离开,我们偶然间相遇,志同道合,便一路同行至今。”
“原来如此。”帝旒影见那人坦率豪气不似作伪,便道了个歉,“方才得罪了。”
贺鬼头挥了挥手,“没关系。你们方才从虎狼穴中逃出,有戒心是常情。”
莫素衣愣了许久,忽闻:“不知阁下为何说认识我?”
“我们曾见过两面。”帝旒影淡淡回道。
“何时?”莫素衣搜脑索肠,愣是找不出记忆。
“有一次孤仞峰祭墓时,我曾见阁下去给道尊无情和师姐莫素衣祭墓,只是阁下可能当时悲痛欲绝,并未留意到我擦身而过的身影。”
“莫非你也是去给二人祭墓?”莫素衣更加疑惑,他确实不记得祭墓时曾遇到这个人。
“正是。”帝旒影坦言。
“不知你与我师父师姐有何关系?”,莫素衣睁大眼睛。
“这就是我初次见你时的情景。孤仞峰大战前,我出走南国,碰到一起流浪的野猫子,我便和她同行北上,途中,曾见你去找过野猫子,我当时站于一侧,你定然也不会关注到我。”帝旒影回忆道。
“原来你是我师姐常说的那个朋友。”莫素衣一下子激动起来。
“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昆仑无情的徒弟,她也不知我是魔道帝子。直到孤仞峰一战,我与她同时丧命那处地方。”帝旒影继续道,“那是我和野猫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我师姐是怎么死的?传言她是魔道之人杀死的,你能告诉我经过吗?”莫素衣追问到底。
“非也。孤仞峰一战,魔道几人自顾无暇,又怎会害你师姐性命?相反,斐然子提前布局,将整个孤仞峰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帝旒影说到此事便恨恨咬牙。
“那她是谁杀的?”
“她和无情皆是被正道之人杀死的。”帝旒影此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吓到眼前的两个人。“无情?”“正道之人?”卧室间的樱浅亦是吓了一跳,差点失声惊叫起来。连贺鬼头也心中颤动起来,惊问:“无情也在孤仞峰?”
帝旒影点了点头。
“正道传言,无情叛变魔道,我等自是不信这样的慌意,所以不愿与正道门派为伍,难不成无情真的叛变魔道?”贺鬼头睁大那张嘴。莫素衣更是心中震惊不已。
“为何不说是正道背叛道尊无情呢?”帝旒影冷笑。
“此话何说?”贺鬼头忙问。
“当年为何道尊无情会突然被魔帝囚缚,你们正道中人有曾细想吗?”
“请公子详说。”莫素衣心中渴望知晓真相。
“道尊无情可是被正道之人出卖给魔帝的,原本他们以为魔帝会置无情于死地,没想到无情竟然没死,还好好地站在孤仞峰之上。那些人必然要铲除知道肮脏真相的无情。至于盈我衣嘛,她执意上孤仞峰赴死,寻找她的师父无情,莫非她知道肮脏的事实,所以便被布局者杀人灭口。孤仞峰上,若非受到暗算,野猫子与无情对战,无情又怎会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徒儿死去?盈我衣是被远处的毒箭雨射杀而死。我看得一清二楚。”
莫素衣听完,失声捂面哭了起来,“怪不得那几日师姐心情惴惴不安,好像有事瞒着我,孤仞峰一战当日她故意将我迷晕,料定她此行必死无疑,而后正道便传言无情叛变,我不相信师父那么正直,会叛变正道。”
“立场不同,你们不必全信。只为报答你们今日救樱浅之恩,我才会坦言。那场肮脏的阴谋,我宁可永不提起。”
“斐然子之行确实阴险毒辣,早已超出正道所为。那些肮脏的勾当,这些年我多有耳闻。剑派在斐然子的统领下远远偏离初心。”贺鬼头感叹道。
“当下纷纷扬扬的武门灭门案,被定性为魔道余孽所为。魔道早已被屠杀殆尽,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摧毁一教之主。这脏水我可不接。”帝旒影公开道,“如今是正道欲灭我,我若再躲躲藏藏,恐怕我和身边之人便永无安宁之日。”
贺鬼头听了道:“小兄弟,我知你性情中人。只是可否听我一言?”
“说吧。”
“我不为正道,不为斐然子求情,只是为那些无辜之人,想劝一言。斐然子恶行不端,除他和他的走狗,我无话可说。可是那些被他迷惑的手下弟子,又何其无辜,却要因他的恶行而丧命。若可以的话,请稍稍留手。”
“阻我路者,我必不留。但你们若能助我铲除幕后黑手,我也无需与天下人为敌。我并不想为魔道复仇,只是想能保护身边的人而已。”
“可以。”贺鬼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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