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这其中……
“这就是当年取我性命的那位将军了。原以为他已经做了个大官,不想近况如此。”方延笑眯眯地看着钱三两,语气很惆怅,神情很愉悦,甚至还有些解气的意思:“混成这个惨样,真是白白辜负我送他的人情了。”
钱三两挠头,心说这真是传说中的那啥不急那啥急啊,他这个真送了人情的正主还没说什么呢,方延一个冒名顶替的,起啥哄?
方延感慨几句,又转头调侃似的问钱三两道:“小道长,你说是不是辜负了?”
钱三两依旧沉浸在自个九转十八弯的心思里,咂嘴道:“唔,大约,或许……可能,也不是他想辜负。”
作者有话要说: 方同学自我感觉良好,全程抛媚眼给瞎子看了,让我们为他允悲……说来惭愧,将3w了,俩人连在一块的心思还没有呢。
修一修再捉个虫,暗搓搓的说,看起来又神经又中二的方同学其实是个隐藏助攻啊,大伙儿要是能猜出他想干啥,算我输~
☆、第十三次解释
方延调侃过钱三两,心满意足地跑去给鳞苍撑伞了。钱三两背着个小布包,不远不近地吊在鳞苍身后,斜眼看一眼方延,抖抖脸皮,再斜眼看一眼方延,再抖抖脸皮。
至今时为止,钱三两是彻底猜不透他这个前得意弟子想要什么了。
钱三两还记着方延对鳞苍说的那段往事。其实前面儿都对,他钱三两早些年的确有些跑偏,还有些手黑,为多活几年颠颠跑去把皇帝给诓了,这些方延都没说错,差就差在叛军攻城之后,他虽然心软了,却也没软到真的想死。
上苍忙得很,不会管人间这些琐碎事,大约……只要人间没死绝,上苍还能吃到供奉,便不会管地府究竟又添了多少亡魂。上苍有自己的一套权衡标准,善恶奖罚都在这个标准里。通俗点说,上苍给人间画了个圈,只要是在这个圈里,便都随凡人们折腾去。
上苍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不会原谅钱三两的小聪明,此番若真死透了,恐怕来世连人也做不成了。
钱三两做了二十几年人,自觉有手有脚非常幸福,不想让手脚变成爪子,所以他给那小将军下套,使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明面上,玄垢国师的确死了,私底下,兵解夺舍,放弃一身修为做了钱三两。
做不成魔,做个普通人活够本也凑合罢。
虽然过程曲折了些,但刚刚夺舍成功时,钱三两的小日子还是挺滋润的。摆摆摊算算卦,得空调戏一下村东头的寡妇,欺负欺负村西头的二赖子,偶尔心情大好时,还肯做一两件好事,念几句无量天尊。但是越往后,钱三两就越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原本附在“玄垢”肉身上的那块鬼印,竟又追着重新出现在钱三两新的身体上了,并且,消失数月的本事竟也跟着回来了——钱三两未曾料到,那鬼印竟是附在魂魄之中的,换句话说,只要鬼印还在,他钱三两便得不了安宁。
噩梦一日重过一日,修为又大减,钱三两开始琢磨起摆脱鬼印的新法子。
起初想长生,后来想这辈子活的好,最后只求不死。钱三两颇自嘲地想到,这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心软一回之后,他居然慢慢体会到做好事的乐趣了,比方说……他帮张寡妇找到丢失许久的玉镯子时,对方笑的就很是好看,起码比他之前见过的男男女女都好看。
之前那些人笑起来,一张脸分成两半,上一半是不动的,十分无趣。
钱三两觉着,他对自己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但是检讨过后,又觉着低点也挺好。
毕竟,张寡妇笑起来真的好看。
于是,沉迷做好事,但骨子里依然黑成块炭的钱三两琢磨来琢磨去,想出个损招——他瞧总欺负张寡妇那个卖猪肉的不顺眼很久了,干脆就选他换命格,把鬼印弄到他身上去——那卖猪肉的看起来身强力壮,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等翘了辫子闹到地府,没准他钱三两先老死投胎了,届时就算查出点什么,那……那他也喝过孟婆汤了,不知者无谓,是不?
主意定了,夜半子时,钱三两一身黑袍,阴森森的出现在猪肉铺门前,掐诀换命。
悲剧正是在这时发生的,向来对师尊盲目自信的方延根本就不相信玄垢国师死了,埋名四处寻找,恰赶在此时找到了。
要说这人一倒霉,喝凉水会塞牙,平地走路都要摔跟头。方延找到钱三两之后,表现的非常激动,一个饿虎扑食就冲过来了,当时月黑风高的,钱三两眼神一贯不好,募的见一团不明物体朝自个扑过来,二话没说,一巴掌就拍了出去。
再之后,本来打算送到猪肉铺老板体内的法术,就阴差阳错地进了方延的身体里了。
钱三两也是在拍出巴掌之后才知道,普通凡人的魂魄是不能承受这个鬼印的,因为方延当场就化成灰了,风一吹,比火葬还干净。
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实际上挺悲伤,但怎么听怎么可笑,无数的巧合与巧合叠在一起,等钱三两反应过来,方延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了。
猪肉铺老板还在呼呼大睡。
自觉误杀了得意弟子的钱三两十分悲痛,鉴于找不到布料给方延立衣冠冢,钱三两索性把方延踩过的那块细沙子捧起一小撮,封在罐子里埋了,还甚是难过地上了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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