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今天早上,钱三两还觉着自己的小日子能继续滋润下去——如果没遭绑的话。
钱三两跪在地上,抖着脸皮把面前几排陌生脸孔扫视一遍,深深地惆怅了。
“各位英雄,敢问尊姓大名?为啥绑我?”
钱三两询问的话音刚落,为首一着墨蓝锦袍的男子缓缓起身,缓缓行到钱三两身旁,缓缓抬手,捏起钱三两下巴晃了晃,沉默许久。“……你们,当真没绑错?”
男子身后数名大汉齐齐摇头,拍胸脯担保。
“放心吧公子,杏花村只这一个三两先生,绑不错!”
男子将眉皱的更深,指腹压在钱三两那两撇小胡子上摸了摸,震惊道:“你是钱三两?”
钱三两很懵:“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不是钱三两,难道你是?”
男子再次沉默,半晌哆哆嗦嗦地评价道:“虽说眉眼相似,但……你怎么长残了?”
钱三两:“……”丫有本事再说一遍!小崽子你说谁长残了?说谁???
走神的功夫,男子围着他转过一圈,步伐依旧很慢。两厢无话,钱三两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似是被绑到一座郊外的民宅里了,围着他的这些人看似平常,周身却都浸着湿冷的水气,身上袍子很长,长到盖住双脚,还余出一个小拖尾。
男子绕回来,自袖中抽出把小刀,弯腰仔细给钱三两刮起胡子。
钱三两:“英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分毫不可动。”
男子瞥了钱三两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这胡子看着猥琐,刮了更好看。”
钱三两:“……”好想哭,他世外高人的标准配置没了。
刮干净胡子,男子总算满意笑笑,小刀入鞘收回衣袖中,又捏着钱三两下巴左右看看:“还好,也不算太残。”
钱三两觉着,他如今仿佛一颗任人挑选的白菜,他快吓尿了。
“英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要是被我坑过……我,我把银子还给你就是,横竖不过三两碎银,咱们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没必要因为三两银子结仇,你说是不?”
钱三两求饶的很熟练,男子却渐渐露出迷惘神色,道:“你……你记不记得鳞苍?”
“林……林什么玩意?”
“鳞苍。”男子又重复一遍,对钱三两撩开身下厚重的长袍,露出里面掩着的,泛着青光的一条鱼尾。“我是你五年前救过的鲛仙。”
钱三两脑子里轰的一声,差点翻白眼。
钱三两想起来了,他的确是随手救过一个长着鱼尾巴的小妖怪,但救过便放下了。他钱三两八字硬,不被寻仇已经很好,哪还敢奢望报恩?
况且……况且救那小妖怪时,钱三两自己身上还压着许多破烂事。
话说回来,若是这样,自己就一定没有性命之忧了。钱三两呼出口浊气,转两转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腕,点头道:“记着。”眼珠转了转,忽然咧嘴笑道:“你是来报恩的?”
鳞苍点头:“算是吧。”也不全是。
钱三两喏嘴:“绑着我报恩?”
鳞苍摸一摸鼻尖,目光闪烁:“恩要报,但是在报恩之前,我得先确定一件事……”
钱三两忽然有了点大事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天旋地转,钱三两被鳞苍翻手摁着扒了裤子。
钱三两:“!!!”
鳞苍:“……”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钱三两趴在地上哇哇乱叫:“来人啦——非礼啦——恩将仇报啦——杀人灭口啦——”
鳞苍眯眼盯着钱三两雪白雪白的屁.股蛋,脸色阴沉:“你不是钱三两。”
钱三两不满哼哼:“我是,我真是。”
鳞苍笑了几声,下巴一扬:“我恩人屁.股上有胎记,你没有,你是假的三两先生。”
钱三两欲哭无泪。
钱三两从不知道自己名气这样大,以至对方居然会想到有人冒充他。但……身后那块凭空消失的“胎记”,他又不方便解释。
罢了罢了,不过是随手救了条小鱼,本也不指望他能报答什么。钱三两鼓起腮帮子,携着身下阵阵凉风,无比憋屈地点头:“上仙您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我是假冒的,实不相瞒——那三两先生本事很大,摆卦必灵,风姿卓越,乐善好施……”越说越心虚,钱三两咳嗽一声,泼皮道:“我见着眼馋,便借他名声赚点小钱。上仙,我虽不是您恩人,但也不是您仇人,您行行好,放我回去骗钱……啊呸,算卦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大好久不见~这次写了个没权没势没钱的江湖骗子,老样子,开副本为主,感情线慢慢慢慢慢慢慢热,但是会热的!
ps:至于一个凡人骗子为何能在见到神鬼时淡定如常,他身上的胎记又为何消失,敬请收看下一期跑进科学,我们将为您进行长期的跟踪报道。
☆、第二次解释
即是抓错人,那便放吧。
鳞苍沉吟片刻,腰下鱼尾复化成双腿,撂下袍子:“按理说,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一定活不成了,但你一介凡人,见我真身居然能镇定如常,这点倒是与我那恩人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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