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苍也跟着钱三两挑一挑眉,道:“你可听好了,李公子。”
钱三两啊了一声,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半天:“哦哦哦哦哦……!”
鳞苍点一下头,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是平常的那种困倦与懈怠,而是真的沉着脸,面沉如水。
钱三两接着道:“李欣欣!”
门外,虎子尚在为难:“先生,人家李公子雨一停就过来了,像是有急事,你就这样随便把他打发走了,不太好罢?”顿了顿:“我们都知道先生要做国师了,但这会不是还没有做么?李公子他……他是官,咱们民不与官斗,见一见……”
还没等虎子把话说完,钱三两高声吩咐道:“见!一定要见!让他进来罢!”
虎子麻溜地答应道:“得勒!”小跑着去开大门了。
钱三两趁着这空闲,扭头对方延道:“你要逮的人来了,高兴不高兴?”
方延低着头,不说话。
钱三两哼了一声,道:“回头再和你算账。”而后将屋里简单归置了一下,带另外两人没事人一样坐了,等李欣欣进屋。
说来也有趣,皇帝画红圈让钱三两重点盘查的,正是他当年的好兄弟,李欣欣。
这点和钱三两的怀疑不谋而合。
事实上,自从李欣欣跑来为顾老板说了两回情之后,钱三两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哪有这种看似担忧,却又不停地说对方坏话,似是在无意中,给了对方一大堆谋逆理由的说情呢?
怀疑归怀疑,起初,钱三两也真的以为李欣欣是被皇帝只因为女人和传言就把他一贬再贬的做法寒了心,打算趁着对方还没坐几年龙椅,自立门户,起兵逼宫,奈何如今半路翻船,不得已找顾老板当替罪羊。钱三两是个挺八卦的人,这两天闲着没事就跑到大街上算卦,就为听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聊聊皇帝的绿帽子,寻个乐子,谁知道,他不止寻到了想要的乐子,还顺藤摸瓜,摸出一件很有意思的往事。
这件往事也和皇帝的绿帽子有关,确切的说,是和皇帝如今最宠爱的妃子,贤妃有关。
贤妃的父亲是前朝兵部侍郎,是个好官,这老头为官二十余年,能在那种乌烟瘴气的朝廷里众人皆醉他独醒,护住清正廉洁的祖训,着实不易。但他哪里都好,只有一点不大好——忒愚忠。
即使老皇帝都糊涂成那样了,这老头还想着文谏武谏死谏,试图以一己之力劝天子悬崖勒马。不过,也幸好他在朝堂上存在感不高,直接导致老皇帝不怎么爱搭理他。但是不搭理,不代表能咽得下这口气,老皇帝稍一琢磨,干脆拍板将他的小女王婧,也就是如今的贤妃许配给自己被流放在边疆的倒霉儿子做侧妃,耍阴招狠狠恶心了这老头一把。
按道理,边陲那种苦寒之地,女子们都是哭天抢地不愿意去的,老皇帝指望着用这事胁那老头消停两天,等他服个软,再顺理成章的“收回旨意”。谁能想到,他那小女竟在幼时见过这位“不成器的皇子”,并且早已对皇子情根深种,一听说皇帝为自己和心上人指了婚,激动的接连小半月没睡好觉,光嫁衣就绣了三套,眼巴巴就等着黄道吉日,嫁去边陲,去与心上人双宿双栖。
结果,当今的皇帝,那时候的异性王顾沉碰巧赶在这种节骨眼上起兵了。
顾沉起兵不要紧,王婧尚未出嫁便得了心上人在回京途中遇刺的噩耗,悲痛欲绝,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恨不能立刻跟着去了。再之后江山易主,王婧的父亲王侍郎秉着为官不侍二主的原则,也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与高风亮节,说什么都不肯再入朝做官。
原本,王侍郎这么做是大不敬,是要掉脑袋的,但是巧就巧在,顾沉居然也喜欢王婧喜欢了许多年了,从前王婧对他不假辞色爱答不理的,他顾着佳人没有说什么,如今自己做了皇帝,行事说话都比从前放肆不少,于是恶向胆边生,干了件既猥琐又很缺德的事情。
顾沉对王婧说:“只要你进宫,朕就放你爹告老还乡,决不食言。”
于是王婧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宫,做了贤妃。
说起来,顾沉待王婧倒是极好,王婧要穿苏绣,顾沉绝不让她穿湘绣,王婧要戴金子,顾沉绝不送她美玉,还经常寻些奇珍异兽给她开心。但即使这样好,王婧也没有对顾沉笑过,一次都没有。
王婧入宫后第一次笑,是在给李欣欣办的一次庆功宴上。那会,王婧见李欣欣喝醉了酒,摇头晃脑地背一首打油诗,没来由就笑了。
此后,在王婧身旁伺候的宫女桃花便开始隔三差五的缺脂粉用,托着李欣欣去买。
钱三两还记着,头两天,新识的说书先生抛着手里的花生豆,和他在酒楼里低声闲话道:“自家婆娘一天到晚的冷着脸,却对别人笑脸相迎,换成我,我也得吃酸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大大们久等啦,感谢收藏感谢浇灌感谢投雷!臭不要脸的说一句,如果能再收藏专栏领养一下作者就大好了~
爱你们,啾啾,带你们深扒顾沉同志的绿帽子!
☆、四十三次解释
按道理,钱三两对前朝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该很熟悉,但王婧的父亲王侍郎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这老头每天日出上朝日落睡觉,既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又没有什么极度讨厌的东西,让人完全无法投其所好,或是揪着小辫子修理他,整个人的气质比空气还空气,所以成功的被钱三两给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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