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鳞苍道:“本王没事,长老不是一直都惦记着王后的人选么?喏,就要那个。”说着话,扬手一指方才被钱三两抢了发簪的蛇族姑娘:“以我鲛族祖先为证,立她为后。”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反应最快的是蛇王碧琅。岳父变成大舅子,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但好歹也是个占了便宜的结果,碧琅在发了会愣后,立即笑吟吟的举双手赞同,也不再关心他原本的小公主到底去了哪里了,其余的妖怪们虽是有些失望,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道过喜,并表示愿意留下参加鲛族的婚宴。
赤珊长老那一击乃是全力使出,鳞苍饶是再法力高强,硬挨这一下也不会好受,因此刚露了个脸就匆匆要走。
赤珊长老对误伤鳞苍这件事愧疚的很,王后人选又已定下,虽然瞧着鳞苍与他口中这位恩人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这样简单,却也没有多做阻拦,任由鳞苍回去休息了。
钱三两原本忧心忡忡地想追,但他还没走两步,就被赤珊以眼神示意几个长的奇形怪状的侍卫给拦下,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些又都是鳞苍的族人,纵使赤珊长老方才想杀他,他也不能真的出手将这些妖怪们给伤了,给他和鳞苍之间造成更大的隔阂。
再者,看鳞苍方才那样子,虽是伤了,却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所以千万不可再贸然行事。
本就已经被纠缠的脱不开身,人群中,又不知是谁带着疑问轻轻的喊了声玄垢,之后便彻底炸开了锅。
玄垢这名号 ,即使是在妖怪中也很响亮,毕竟连大多数的妖怪都干不出万人长生祭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更何况,在玄垢做国师的那几年里,成天忽悠着人间的皇帝陛下带头不干正事,许重金修道观,将那些有点本事和名号,心思却不够澄澈的道士们都给网罗了去,到最后,大伙儿全在研究怎么炼丹,很少再有什么研习除妖卫道之术的了。
可以说,玄垢的存在,便是间接为这些妖怪们提供了方便,让他们可以自由出入人间,甭管是想为祸苍生还是谈一段刻骨铭心的人妖恋,都会比之前安全许多,不必担心会有哪个多管闲事的道士忽然冲上来,一剑将他们斩成两半。
玄垢这两个字,在妖怪们心中也算是个传奇了。
正当大伙儿在私底下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名头戴贝壳簪,圆脸圆眼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从人群中挤出来,仰着脸问钱三两:“嗳--你是玄垢么?”
钱三两:“……”
安分许久的方延轻轻啧了一声。
“应当是没有认错的--我是个花妖,曾瞧上一名人间的书生,便想装作受伤,骗他与我成就一世姻缘,谁知半道竟会杀出一个道士把我打回了原型,那书生也被我的原型吓跑了。那日,若非玄垢国师恰好从我身旁经过,嫌那小道长碍他的道,差人揍了他一顿,我现在恐怕早已是一摊春泥了。”
钱三两:“……”还有这事?
花妖继续道:“你与我记忆中的玄垢国师模样十分相似,况且,你又能以凡人之躯踏进南海,我便想着......”
“我便想着,你是否就是当年的玄垢国师。”
花妖目光灼灼,似是含着无尽的感激,钱三两被她这样盯着,心说姑娘你猜的倒对,但本座头些年脾气大到上天,像是揍一两个小道士这种芝麻大点的事,本座还真就不会放在心上。
但......“姑娘,我瞧你生的美貌无辜,原身也该是朵艳丽芬芳的花儿,凡人多不辨妖仙,即使你化为原型,又怎么就能将他吓跑?”
“你真是玄垢!”花妖姑娘晒然一笑,害羞道:“惭愧,我的原身乃是一株食人花。”
钱三两:“……”
也罢,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妖不可貌相。
已被问到这份上,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兴许,对于他钱三两来说,面前的这些妖怪反倒比人更安全。
于是钱三两点了点头,并于众目睽睽之下摘了面具,以鬼印作证。
得了证实后,妖怪们顿时欢天喜地起来,就连赤珊长老看钱三两的眼神都和蔼不少,甚至隐隐有些"果然如此"的释然,直看的钱三两浑身发毛。
“你真的没死!当年我和兄弟们打赌你的死活,我说你不会这样轻易地死掉,那憨货还不信。”
“是啊是啊,没死透就好,国师--哦,不对,道长,这些年人间对我们妖怪的态度很不友好啊,你看你什么时候再搞点事情,转移些仇恨,放我们出去溜达溜达?”
“道长,你怎么长成这样啊,居然和我想的完全不同,这身形这眉眼,实在太娇弱了,完全不见传说中青面獠牙的威仪!”
“道长呀,我是海菜族的,我祖母爱你爱的疯魔,你能不能帮她给我签个名?”
钱三两:“……”
老天爷,这究竟是个怎样神奇的展开?!
正纠结着如何从这帮眼冒绿光的妖怪们中间挣扎出来,不久前还对他横眉冷对的赤珊长老竟是会亲自端了茶凑近,老树皮一样褶皱的脸上还泛起点红晕,扭捏道:“你瞧瞧你瞧瞧,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么?国师你若想参加我们这个万妖宴,直接和守门的报名号就行,哪用得着弄出这么大动静?”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壶花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