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初坐在那儿静默不语。
林呓皱了皱眉,这么富有戏剧性的一幕显然是叫他一阵诧然不已,甚至还给了他一种正在看3D全息家庭伦理剧的体验。
说实话,林呓有些不太能理解叶新的所作所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叶静初当年应该是做错了一些什么事情,可是就算如此,这件事也是过去了二十多年,他们好歹是母子两人,血浓于水,哪里会有这么的深仇大恨?
叶新是做心理咨询师的,这逝者已逝,理应更在意眼前人的道理,他应该是比旁人要理解的更透彻一些才是。
可是眼下这不过还只是在梦里而已,叶新就能有这么强烈的恨意,那在现实,又会是一番什么模样?
林呓突然有些不寒而栗,记起了沈江南和筠连对叶静初的死亡判断。
或许……或许叶静初的死真的是有蹊跷?
就在林呓臆测的这一小会里,一边的沈江南口中不知道在小声念着一些什么,随着他念着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见原本岿然不动坐着的叶静初突然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歪了歪脑袋,阴测测的一笑:“儿子,这小珏又是谁啊?”
“小珏……小珏是……”
不等叶新将话说完,只听见门外陡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一道悦耳的女声传了进来:“爸爸,我来接你下班啦,今晚我预约了一家西餐厅,一会瑞克会开车来接我们过去。”
叶新闻言愣了愣,倏地挑了挑眉,在看向叶静初的时候,眉宇间似乎是少了一丝恐惧,就像是看破了什么一样,他揉了揉额角,眼神分外冰冷:“妈妈,我知道这里是梦,这么多年你一直缠着我,你一直缠着我,你就不能好好的走么?!”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这处小小的办公室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的场景快速的转变,惹的林呓一阵头晕目眩。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筠连的声音:“江南,还要接着追出去么?”
沈江南:“不用了,他对自己潜意识的把控很强,估计没一会就要醒了,追也追不出什么名堂。”
林呓定了定神,努力不去看四周快速转变的画面,只是定睛看了沈江南一眼,刚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又听见一阵一阵的魂铃声由远至近的传了过来,这一串魂铃声响的很是急促,清脆的声音渐渐的驱散了晕眩感。
林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魂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魂烛竟然已经快燃尽了。
沈江南垂了垂眼皮,眼风觑了一眼林呓,开口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可是。”林呓抿了抿嘴唇:“可是我们好像也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啊?”
沈江南轻轻的一托他的肩膀,不紧不慢的道:“目的已经达到了,最起码我们现在可以彻底确认叶静初肯定是非自然死亡,而且叶静初确实是吃了她的外孙。”
沈江南一边勾着林呓往回走,一边接着说:“今晚叶新他梦到了这些,等会醒过来的时候必然会一直回想当年的事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明晚我们再过来看看的时候,一定会看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筠连大约是困极了,只见他随手打了个响指,就见方才的叶静初已经化作了一团极淡极淡的雾气消散,他一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哼哼了一声:“要我说,他们这一家都是变态,一个吃了自己的血肉至亲,一个又有杀了自己妈的嫌弃,都是一群什么杂七杂八的玩意。”
林呓不寒而栗。
几人很快的离开了叶新的梦境,等到重新看到外边整片梦境的时候,这种凝重又僵硬的气氛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
林呓恍惚间觉得,他们此刻就像是漂浮在宇宙深处一样,这一片一片的形态颜色各异的小梦境就像是漫天的星辰,一颗一颗的就组成了整个浩瀚宇宙。
每一颗星辰里都住着一个人,有着一段贯穿一生的主线故事,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大多数的梦境就像是一场回放的电影,虽然电影里的画面插入毫无章法,却又不显突兀。
梦的存在形式大约就是这样的,它们是跳跃的、奇怪的、充满幻想的。可这种思维其实来的有理有据,虽然它展现的形式有些古怪,可是却的的确确的来源于某段故事。
等林呓回到了自己的梦境后,他的魂烛也差不多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他斟酌了一下,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沈江南捻了捻眉心,将寻梦蝶收了回来,道:“明天的时候去查查叶静初,还有你说的那个欣欣福利院,我觉得那个院长应该不太正常。”
“不正常?”
“嗯。”沈江南的眉梢就像是抚不平一样的皱着,若有所指的说:“听你之前说的,叶静初当时死在福利院,可是筠连看到的却是不一样,这叶静初是被人砍死了,既然蒋兰心是欣欣福利院的院长,没道理不知道这件事,她为什么会瞒着你?”
“蒋兰心可能也参加了秘密谋害叶静初的这件事,而且就我现在的猜测,叶静初十有八九是含冤而死,这怨气久久不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执念。”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眼下不确定的因素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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