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扬飞快地看了一眼,郝星星的身体动了动。
“我来吧。”徐扬看到齐墨风慢慢拿起瓶子里所剩不多的水时说道。原本拉在一起的手骤然分离,楚辰略有不甘地看着徐扬急匆匆的背影。抿了抿嘴,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讽刺的是,这水还是昨天老九带来的,他们这几人的生死存亡似乎都系在那个畜生的身上。
徐扬没有照顾过人,所以尽管他已经很尽力地扶起了郝星星的脑袋,但是郝星星还是被水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让徐扬有些手足无措。
“咳咳!没……没关系,咳咳……”郝星星虚弱道。
看着徐扬的表情,郝星星的心脏猛然一沉,这些本不该让这些孩子们承担。但是他真的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语了,连长和战友在他的面前被那群疯子杀害,自己也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需要说话吗?身上和内心双重的伤痛让郝星星感到无比的绝望,偏偏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还不致命,连死亡都变成了奢望。
尽管郝星星什么也没说,但是悲伤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迅速占据了小小的空间,每一个角落都没剩下。五个人或细或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名为绝望的乐章。
打断这片悲怆氛围的,还是齐墨风。
“我们要逃出去。”齐墨风不低不高的声音响起。
齐墨风说完,半天没有人应答。谁不想离开呢?哪怕是出去要面对凶残的巨虫,他们也不想在这里待上哪怕一秒了。可是逃离,谈何容易?郝星星和楚辰是没力气说话,徐扬硬忍着没张嘴,他怕自己一开口再被齐墨风鄙视了。所以沉默了良久之后,李鸣硬着头皮问道:“可是,具体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没想好,”齐墨风从床上下去,听上去像是在回答李鸣,身子却直直地向郝星星走去,“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想逃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齐墨风目不转睛地看着郝星星。
郝星星的眼神是类似于行将就木的浑浊,努力地说道:“不用……管我,你们自己,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吧……”
齐墨风很咄咄逼人:“我们自己?把难题丢给我们这群小孩儿,自己身为军人撒手不管真的可以吗?”
徐扬忍不住为郝星星辩解了:“齐墨风,郝星哥已经很……”
“闭嘴。”齐墨风打断了徐扬,继续盯着郝星星,“我就问你一句,想报仇吗?”
郝星星没有回答他,但是呼吸一下子加重了许多。
“他们杀了你的战友,你就说吧,想不想报仇?”齐墨风加大了音量。
“呼……”郝星星瞪圆了眼珠子,喉咙像风箱一样发出嘶鸣,“我……想!但是我,凭什么去报仇呢……我已经废了……”
齐墨风笑了笑:“骨折罢了,治好不就行了。”
徐扬又忍不住了:“怎么治?那些变态会给他治疗吗?”
齐墨风道:“为什么不会?那个洋鬼子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郝星星明白齐墨风的意思了,眼中燃起怒意:“不可能!你觉得我会,我会去找他……摇尾乞怜吗?不可能,我绝对不会!”
“呵,”齐墨风干笑了一下,推开徐扬更加靠近郝星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看不到面前是哪两条路吗?第一条,就这么躺着等死,而且我保证他们在你死之前对你的凌.辱不会减少分毫。第二条,主动去找他们,让他们高兴,保住你的小命。你是想带着你那一文不值的贞节牌坊忍辱死去,还是想跟狗一样活着,最后咬断他们的喉咙?”
郝星星不说话了,徐扬看着齐墨风的背影,由衷地想说,他活这么大从没有见过像齐墨风这样劝人跟挑衅一样的,这就是天赋吗?
齐墨风继续道:“我想的一向很简单,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摆脱一切。逃出生天也好,复仇也罢,这都是活人的事情。留给死人的,只有不甘,以及成为别人的笑柄。现在的世界,活着是每个人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只有活下去,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那些为你牺牲的人。”
郝星星将头扭过一边,想躲避齐墨风那锋芒毕露的眼神。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即使没有你,没有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坚持我自己的想法。我啊……”齐墨风返回自己的床上躺下,“哪怕到了最后一秒,我也他妈的学不会认命。”
齐墨风这句话说完,所有人的脸色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些触动。徐扬一直很想知道,支撑着齐墨风一路上宠辱不惊的到底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了,就是齐墨风三个字。他或许这辈子都学不来,但是他却有感触,只要有齐墨风在身边,一切都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的。
屋子里依旧是错乱的呼吸声,只是此刻,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片刻的沉默过后,郝星星慢慢地说了一句:“好。”
两天后,这本该是安德鲁高兴的一天,通过监控可以看到头顶那些蜻蜓已经离开了,郝星星脸上带着他最爱的屈辱表情跪在他身前,连赵子豪都貌似感受到了地位的威胁比之前伺候地更卖力了,好像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他的好心情,在看到楚辰诡异的走路姿势后,瞬间被破坏殆尽,他像是一头领地遭到侵犯的野兽一样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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