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挚说福王不会的。
宗泓只是含笑。
陶挚忽问宗泓:“你说,我能出去找些什么事做?自己可以养活自己那种。”
宗泓细心瞧他,笑道:“十九叔能允你出来?不会的。”解释道:“十九叔是为你好,我就直言了,如今你的身份,别说随他出来做事,便陪他参加酒宴聚会,那些人的言语眼光都会令你难过,他不让你出来是保护你。”
陶挚自嘲:“所以你也认为我应该做个安分的男宠。”
宗泓掂量语句道:“你是我朋友。”
陶挚道:“我想找点事做,我不能一生就这样生活在他的王府中。”
宗泓不赞成,摇头。
陶挚告辞欲走,宗泓忙拉住他:“清徽,再喝杯茶,再聊一聊。”
陶挚瞧他,宗泓只好道:“清徽,这一次我站十九叔说句话。你近期先别出来做事,这样对你和十九叔都好。十九叔——他虽是皇子,却孤单没有依凭。他自己不与人交往,除了宣阳长公主,皇族中他再无亲近之人。婚事得罪了贵妃和丞相,接济我得罪了太子,皇上对他素来也没多关注,他还有南梁牵连,这些汇集一处,他的处境你知有多艰难?自你进了他王府,我听说他也开始主动与皇亲送生诞节礼了,这于他是多大的改变,他在为你谋划未来,想给你个好的环境。但说实话,他的性情不那么容易改,他也不擅长与人交往。你若真出来做事,不管做什么,遇到什么,他护不了你。这是真话。我听说他主动请缨出征,皇上赞许了他的热血上头,但只让他辅助太子做后勤工作。可见皇上不信他能独当一面,只让他融洽与太子的关系。皇上也是为他好。太子是不容人稍许违逆的性情,此时让他在太子面前受些罪,只要他肯低头忍辱讨好,太子的气消了,将来也就好过些了,毕竟现在有皇上在,太子便再折辱他也不能过度。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陶挚震呆在那里,他从没想过宗韶面临的是这样的艰难,宗韶那么仙良不染尘凡的人,在太子面前是怎样的难熬?怪不得每日回来宗韶都形神暗淡,他还以为是思念简意的缘故。
而宗韶曾向皇上请缨出征,他都从没和自己谈过一次战争话题,他还以为宗韶厌恶战争!
宗泓继续道:“清徽,我不主张你出来做事还有另外一层,你自小被保护的太好,成长环境简单,世道的芜杂、人心的险恶你都没经历过,我知道你想成长,可还是晚一些接触最好。不是说你不能学习应对,我是不想你失去现在的样子。我与你说话向来不客套隐藏,你是生得好,多少人爱怜的容貌,可世间生的标致的美男子多了,你与他们不同或者说你珍贵的地方是你的坦然简单,你的光明真粹,你的没有欲望。你若在世道里打几个滚,能练出来哪些本领能为我不好说,但你的纯洁良善肯定会受影响。那么你最宝贵的优势就失去了,你还凭什么吸引住我十九叔?我也不想早一日看到那样的你。如今你与福王在一起,不外出,不张扬,慢慢成长是最好,未来也有余地。当然你若执意要出来做事,也行,你多和你母亲走动走动,由你母亲指点帮助,什么不能行?只怕,十九叔不乐意,你们可就有了分歧,你想好。”
陶挚从宗泓那里出来,想世间有宗泓这个朋友是好,至少可以有另一个角度,让自己知道许多想不到的事情。
想来世间有无数优秀的人,也许可以结识更多的朋友,只要走出来,用心寻找。
但如今自己的身份,恐怕是不能再寻找。——宗韶会不高兴。
宗韶是这么不容易。自己每天简单快乐无忧虑的生活,而宗韶在默默负重前行。
他既与宗韶在一起,就应依从宗韶的愿望,让他快乐。
王府里有那么多书,安静地读完也需时日,也都是自己喜爱的。而宗韶的要出征,大约是想为简意报仇,才不与自己说的吧。
陶挚看望了简岱,然后回福王府,用罢饭午休,哪知今日怎么也无睡意,便出来走走。
外面下了雪,人都缩在房里午睡,到处都是安静。顺步来到账房,听府中账房与管事正烤火闲聊:“——今天又是白花花银子直接拿走,以前简公子可是经王爷的手才能拿出钱去,不知王爷中什么邪了,早晚家底得被这位陶公子掏空。”
☆、最美的曾得到过
“若说生得好,我瞧不如简公子,也比不上白公子、荀公子,更别提廖公子。——廖公子那时多好,从不花王爷一分银子,见天的玉石字画古书往王府里送,还爱打赏下人,可惜了,忽然就掰了。”
“因为王爷不喜欢,王爷不喜欢就不给花钱,再准不过。算算,王爷没为廖公子和荀公子花过银子,为白公子花过一笔,数目大,可只那么一回;对简公子没数,要多少给多少,可得简公子先开口要;对这位陶公子,是不用要,全部奉送。唉,你说这陶公子凭啥,论交情,没简公子深;论才学,不及廖探花;论武艺,不如荀公子;论长相,跟个娘们似的,比不上他们四人任一个,偏他能住进王爷卧房——”
“嘿嘿,床上功夫好,哈哈哈——”
陶挚转头回了房,坐在桌前握紧拳,好半天才平稳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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