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明天去城郊的路线已经找好了,许迟迟睡之前还叮嘱了他:“有事情千万不要打电话。”
他给了她一个白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终于感觉困了,想要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看见下街处走来一个人。
身形当然是熟悉到了极点的。
挺拔又匀称。
心头一股无名火腾一下就燃了起来,但是只烧着了自己。
这人怎么能这样?一语不发就消失了两天,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又没死为什么不回?
许一行转身,在桌子后面抓了张报纸,顺手揉成了团,预备着等简青竹过来,好随时扔到他头上去。
看了一会儿却觉得不太对劲。
简青竹走得很慢,虽然步伐是稳的,但总感觉他有点虚弱。
受伤了?
许一行心里一惊,扔掉了手里的纸团,轻手轻脚下了楼。
简青竹背对着街面,站在家门口摸钥匙,摸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
那钥匙没带钥匙扣,捏在手里显得单单薄薄的,没有分量,也不会跟其他东西串着发出脆响,像是随时会丢失,并且主人也不在意它会不会丢失。
他正准备插/进去,却不知怎么地没拿稳,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极轻极单调的一声叮当。
连灰尘都砸不起来。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弯下腰准备去捡,旁边却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提前拿到了钥匙。
“哟,舍得回来了?”许一行说。
边帮他开了门。
简青竹没说话,也没动弹,就那么看着他。
许一行开了门,将钥匙取下往他裤兜一塞,抱起双臂靠在旁边墙上,皱眉看他:“不进去?”
“你说,”简青竹勾起嘴角,“你是不是想我了?”
许一行冷笑一声:“想你大爷。”
简青竹:“我没大爷。”
许一行:“……”
两个人对着站了一会儿,简青竹的目光太过专注,许一行蓦地就有点心慌,伸手推他:“快进!”
简青竹不露痕迹地让开他手,点点头进了门。
许一行手落了空,心里突然就很不是滋味,本来有点担心他,也是想跟着进门的,此时却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身后简青竹的声音响起:“我没事。”
低沉,沙哑,不是平常的清朗声气。
许一行心里“操”了一声,转身进了门,顺手一关,摸索着在墙上找开关,手腕却被简青竹握住了。
“不要开灯。”他说。
许一行倔劲儿上来了,另一只手去跟他掰扯,本来以为要僵持一会儿,简青竹却像是手上没劲似的,一挣就挣脱了。
他有点诧异,啪一下开了灯,看见面前的人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着。
刚才街边的路灯昏黄,没看出来他这么憔悴,这么骤然看清楚,许一行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他忙问。
简青竹耸耸肩:“没什么,就两天没睡觉,熊猫眼吓到你了?”
他说着抬腿上台阶,嘟囔着:“让你别开灯别开灯,还能不能好了?真是,非要揪下我的偶像包袱干什么?你能更帅点儿吗?”
许一行:“……”
等人上了二楼,开了客厅的灯,许一行才关了楼下的灯跟上去。
家里没开窗,空气闻上去有点沉闷,温度似乎也比外面低,许一行穿着棉质的长袖睡衣,还是打了个寒颤。
简青竹却像是无知无觉,一把掀起上衣脱了,露出结实的肩背来。
许一行仔细盯着他,眼神上下扫了一圈。他身上没伤口,最起码没有能看得出来的伤口。
那刚才在门口那一闪躲算什么?
“别看了。”简青竹说,“再看都要被你看硬了。”
许一行噎了一下,想骂人,简青竹又笑:“我去洗澡。”
浴室里水哗啦啦响起,许一行坐在那单人沙发上,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让人有点烦。
没一会儿简青竹擦着头发出来了,只穿了一条长睡裤,看着他笑:“怎么,要陪/睡?”
许一行:“……”
简青竹摆摆手:“我太累了,要陪/睡就赶紧过来,要么就快回去。”
说完转身进了卧室,自顾自钻进了被窝。
许一行想了想,跟了进去,心想反正要被嫌烦已经被嫌了,不如再烦一点。于是站到床边:“你这两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睡觉?怎么不回消息?哪里受伤了?”
等了一会儿没声音,他转身就要走,手腕却又被抓住了。
简青竹往侧面一滚,手上用了点劲儿,伸腿在他脚弯处蹬了一下,许一行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朝他身上砸下来。
简青竹一掀被子,身子又翻回来,正好将人裹在身前。
“看在你这么担心我的份上,我来陪/睡吧。”他说。
许一行挣扎了一下:“别老孔雀了这位老孔雀,没人担心你。”
“哦。”简青竹说,顺手又将他往后带了带,带到了被窝中央,“我没忘,明天要跟你去思远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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