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简青竹说,“很有身为食物的自觉嘛。”
许一行心里一阵悲哀,问:“刨开我爸跟你们家那点儿我不懂的关系,你是不是从一开始接近我,就看中了我煞气重这一点?”
简青竹看了他一会儿,收了笑容,最后认真地点点头:“是。”
“哦。”许一行说。
他转头去看风景,走过下面一段,这里已经全是松林,经年累积的松针铺满林地之间,在阳光的照耀下面,枯色变成金黄。
明暗清晰的交错之间,光影难分难舍。
许一行觉得心里有点难过,但是说不出口。
还是我的问题,明明知道的事情,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跟小姑娘似的这么敏感?
心里知道就完了,干嘛非要去确认一下呢?
两个人本来一直说得热闹,突然就沉默了下来,一个在前面走,另一个在后面跟着走。
今天一直在爬山,许一行刚开始还觉得腿累,走着走着就只剩机械迈步的麻木了,也不知道明天起来会是什么样。
夕阳还剩下半个身子的时候,两个人到了山顶。
那山顶很开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苹果树林,上头的苹果结得很大个,红彤彤的一片挂着,在光下很好看。
许一行刚才想了一路,自觉不说话像是在冷战,没意思得很,于是开口了:“不要告诉我晚饭是苹果。”
“那倒不会。”简青竹笑,“跟我来。”
又顺着山顶的一条小路走,末了许一行看见,那小路尽头是一块平地,背靠这另一座山。
平地边上竟然有一座小房子,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房檐了。
许一行四周望了望,笑:“不会是公共厕所吧?”
简青竹笑了一下,没回答。
继续往前走去,到了跟前儿许一行才发现,那真的是一座小房子。
那房子有两层,楼梯在室外,二层一半是房屋,一半是顶,一根巨大的石柱撑住上下,楼沿还吊着花。
“这房子没什么人知道,以前齐家守山人住的。”简青竹说,“外面一般会用障眼法遮起来,我昨天来过,撤了术法。”
许一行不住咋舌:“你家真有钱啊,山沟里都能修小洋房。然后呢?不是要去打怪?来这里干嘛?”
简青竹笑了笑:“走吧。”
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楼是个一室两厅的格局。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怪啊。”简青竹指指厨房,“快点,去做饭。”
许一行一时无语,敢情爬山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在这里做一顿饭?
他已经吐槽都觉得费力气了,干脆沉默着进了厨房。
厨房很现代化,冰箱里什么都有,他观察了一下,各种管道应该是埋在了地下,从房子背后牵走的。
“我他妈这是在干嘛啊?”他不由自主叹了一声。
简青竹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笑,说:“行行你行行好,我伤还没好呢,等我好了我也做给你吃。”
“怎么的,要还账啊?还完是不是就要走了?吃我多少顿饭了,你还得完吗?”许一行口气凉凉。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过了半天简青竹才说:“前两天事发突然,这山顶背后有个岩洞,曾经养过些奇怪的东西,也容易招东西。我在这里下了咒,时时注意着动向。前天清晨还没睡醒呢,布的阵突然有了反应,我害怕出事就急忙上来了,手机没有带。”
许一行没说话,他又接着说:“那洞里来了个野东西,踩到了我的阵。我跟它斗了一场,它逃进了洞里,我守了它一天一夜,后来它却再不出来了,我只好又摆了个阵,暂时把它封在里面。”
许一行正在切菜,笃笃的声音很稳定,听到这里顿了一下:“所以你又需要诱饵了,对不对?”
“是。”简青竹说。
许一行转头看他,见他神色倒是坦然,于是回过头来继续切菜:“我他妈欠你的。”
简青竹走到他身后,压在他身上,从砧板上捻起一片黄瓜吃了,说:“我欠你的。你要什么都行,要我也行。”
许一行又开始起火了,他一下扔掉菜刀,转身看简青竹,语气很平静:“简青竹,我说你到底真骚还是假骚啊?撩我很好玩儿?”
简青竹委屈巴巴:“不是啊,我说真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以什么名义?我是你的谁啊就什么都给我了?”许一行挑挑眉,“邻居?朋友?还是只是诱饵?”
简青竹想了想:“以人民的名义。”
许一行:“……”
他实在是不想说话了,累得很,这么几句出来,心里那点子火也散了,突然就觉得有点悲哀。
诱饵就诱饵吧,还盼着他狗嘴里吐象牙吗?
自己这心态也是奇怪了点,本来就没什么太大所谓。
本来我也就不是他的谁。
两个人一顿饭吃得很平静,吃到末尾,简青竹说:“你的发小陈霜,我昨天看见他了。”
许一行疑惑地抬头。
简青竹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我昨天看到陈霜了,在山洞前面守怪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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