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来到酩酊楼之前,就患病了,我被一个怪物囚禁了好多年,就是被他传染的。后来我逃了出来,反噬之殇让我欲壑难填,便来到酩酊楼拼命接客,数不胜数,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人类听不懂他们的话。”
“你确定你没跟人类上过床?”
秦素兰点了点头,说:“没有,那鲛人老鸨一直藏着我,不让人类发现,怕惹事,还专门介绍那些不懂汉语的怪物给我,做得滴水不漏。”她忽然想起什么事,问:“梵先生是怎么找到我的?”
臧羿幽人也想知道,看着梵沧海,可他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说:“那你先把这颗药吃了,抑制你的反噬之殇,还有,你得离开这里,跟我走。”
“梵先生愿意收留我?不嫌弃我是个传染病人?我还是继承人的母亲呀,你不恨我?”秦素兰又滴下了眼泪。
“你放心,我尽量让你看见一线天。”
梵沧海要带走花名叫做小梅的一个□□并不难,老鸨自己也有把柄被他握在手中,况且小梅接客的收入都落入了老鸨的口袋,她没有理由不放人。梵沧海从她手里得到了所有嫖客的名单,看着那长长的名单,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孖嗄带着墨兮上马车回古槐树屋,临行前他粘着梵沧海不肯离开,好说歹说才把他哄走了,梵沧海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他忽然发现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心想气是生命之本,人活一口气,难不成我真的要油尽灯枯了?
雾气蒙蒙的缥缈幻境像罩了一层黑幕,能见度极低,隐约看见远处鬼火零星,天上星斗稀少,方向难辨。出了集市,到处都是一片荒凉,黑暗中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那披头散发的臧羿幽人叮叮当当地赶着一辆马车过来,秦素兰在车厢里头,梵沧海轻轻一跳,坐在了他身边,两个人赶着马车奔向了远方。
梵沧海从袖中摸出巴掌大小的如意袋,解开系绳,一阵光芒散发出来,他手上多了一壶酒。
他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又递给临时车夫臧羿幽人,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倒也不觉得寂寥。
“怎么样?给你找点事儿做,别整天在酩酊楼买醉。”梵沧海笑道。
他衣饰讲究,干净利落,长发白衣飘起了一阵阵仙风,显得超凡脱俗。而旁边的臧羿幽人似乎向来这么邋遢,黑色的粗布袍子随意耷拉着,胡子拉碴头发乱成鸡窝,虽说隐约能看出一丝昔日不凡的气质,但是相比白衣飘飘的梵沧海,还是天差地别两个人!
会让人很疑惑这样两个不同类型的人是如何做到平起平坐,有说有笑的!
而从言语间能听出两个人早就相熟,是什么样的际遇让他们认识了彼此?
臧羿幽人粗声粗气地说:“还得依仗你这个大仙师呢,有事你尽管吩咐。”他说得平淡,也并无半点怨言,梵沧海笑了笑不说话。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她的?”过了好一会,臧羿幽人发话了。
梵沧海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秘密。”
“她身份够特殊的……”他压低了音量,大概是怕里面的秦素兰听到。
梵沧海看了他一眼,手上施了个术法,那隐约的白光飘进了车厢内部,秦素兰悄无声息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继承人的母亲,可惜,现在变成了这样。”梵沧海说,他脑海里浮现了穆云峰的笑脸,那一头柔软的白发,将他衬得像个小可爱。他如果得知母亲变成了这样,一定会自责的……他跟墨兮一模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除了偶尔心意相通,其实已经算是两个人了。
“我怀疑你连继承人都认识,你明显是有备而去。”臧羿幽人说道。
梵沧海却斩钉截铁地说:“不认识。”
臧羿幽人侧着脑袋看他,觉得他说谎不打草稿。
“如果我说继承人来了缥缈幻境,你信吗?”
臧羿幽人发出了一声惨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梵沧海也哈哈大笑。
“继承人来了,继承人的母亲也来了,快一家团聚了!这难道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机会?他关了我一千年,终于让我看到希望了吗?”
“梵沧海你是不是关傻了?”
“我果然是在做梦……”梵沧海脸上露出了一丝悲凉的神色,墨色的眼里深不见底。
穆云峰守到了后半夜,守回来了马车,下来的人却只有孖嗄和墨兮,他站在门口表示欢迎,眼神却在搜寻那个人的身影。
孖嗄说:“穆公子怎么还不睡下?你在等我们回来吗?”
穆云峰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也不是啦,我有点睡不着……”
墨兮露出诡异的神色:“哥哥是不是一个人害怕?那你来跟墨兮睡,今晚沧海哥哥不在!”
“他去哪了?”
“他呀……”墨兮马上恼怒地说:“他自己玩去了,居然不带墨兮!哼!”
“这都快天亮了,去哪玩呀?”
孖嗄接话了:“穆公子你别听他瞎说,公子出去必然是有事情的,你们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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