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云峰那焦急的模样,不知梵沧海心里怎么想的,他丝毫不为所动,十分肯定地说:“十桶酒我就收下了,既然缘分天定,我只有祝福你们了。”
这句话像一计霹雳劈得穆云峰脑袋生疼,心中绞痛,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是梵沧海吗?怎么经过一夜就变了呢?
“梵沧海你看着我,看着我说话,你……你要把我……”
然而梵沧海并没有看他,倒是看了天上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几只飞鸟仍在那里盘旋。
他从未有一刻觉得他如此绝情!
这么荒唐的缘分,这些矮个子居然还真的接受了!穆云峰看到他们全体出动正往树上来,好像是要把他强行拖走的样子。
酒先生边跑边唱:“小蜜蜂啊,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的!”他还伸展着两只手臂作拥抱状。
“你滚,给我滚!”穆云峰气急败坏地喊着,可他们快到跟前了,看样子身边的梵沧海是不会帮他的,只好撒腿就跑,往古槐的枝丫上跑。
想娶我能抓住我再说吧!穆云峰心里怒道。他腿挺长跑得快,瞬间就消失在树丛中了。二十几个袖珍人像蚂蚁一般爬上树,又像突击小队那样兵分几路,嗖嗖地消失在阴暗的古槐里。
追逐战拉开了序幕,火热地进行着,穆云峰将能走的枝丫都走遍了,连蹦极的网子都大着胆子爬过去,数米的距离他没命地跳跃,险些掉下去,可仍旧被紧咬着不放。他们人太多了,他单枪匹马的,根本不是对手。
他一边跑一边骂梵沧海,觉得自己是被他卖了,在这之前他竟然天真地……
整个过程梵沧海丝毫没有出手相救,他悠闲得跟老佛爷似的,端着他的茶杯撇着茶叶,穆云峰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最后,他被抓住了,二十几个袖珍人叠罗汉一般将他压在蹦极的大网上,动弹不得。
梵沧海双手背在后面,郑重其事地说:“只是有一点请你们记住,我们人类尊重传统。”
酒先生赶紧说绝对尊重传统,按照你们的仪式一步不落!
穆云峰被轰轰烈烈地抬走了,身上酒味极重的袖珍人一路上留下浓重的酒气,整棵古槐都浸在酒香里。
他最后望了一眼梵沧海,眼里满是愤怒和怨恨。梵沧海的表情却看不清楚,他坐在那里,不浓不淡,不惊不惧,不疾不徐。
树屋廊下放着十桶美酒,酒香四溢,挥之不去,达到了一种惊人的浓度。酒先生酿出来的酒味道奇香,他们身上的酒气更是长年挥之不去,几里地都能闻到!
孖嗄从屋里出来,不解地问梵沧海:“公子为什么把穆公子送给那个色鬼?”
梵沧海站在那里,他的视线刚从远处收回来,低头不语,说: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孖嗄不明所以,不过也赶紧照办,她腿脚灵便,很快就打开了家中所有的窗户。这些窗格子挺大,一打开,室内一片明亮,似乎一个阴暗角落都没有,自然风穿堂而过。
孖嗄想,难道公子是嫌这酒气太浓?要打开窗户散散气味?可是有用吗?这气味方圆十里都能闻到,除非把它们倒掉,还得远远地倒掉!可公子嗜酒如命,不可能倒掉。
梵沧海打开坛子,倒了一碗酒,然后将酒碗直接倒向了自己的衣袖。孖嗄见状惊讶地问道:“公子为何弄脏衣服?”
衣袖的酒水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他面向屋内,大袖一挥,顷刻刮起了一阵大风,一阵带着浓浓酒味的大风,席卷了整个室内,从大厅到隔间,到每个房间,连厨房都没有放过。这阵风又像游龙一样穿过走廊,吹向树叶从中,穿梭于每根枝丫间。整棵古槐簌簌作响,落叶、花朵被卷向天空,呼啸而去。
风声停了,古槐到处都是酒香,本来的酒气就很浓,现在更浓了,倒是人留下的气息全没了,被浓浓的酒气所掩盖。
“把窗户关了。”
关好窗户,酒气继续发酵,一般人难以承受,梵沧海依旧席地而坐,在廊下喝酒。
这时,天上盘旋已久的几只飞鸟朝着古槐来了,它们绕着大树转了好几个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他们像一阵阵烟雾似的冲向树屋,瞬间化成了人形,站在门前的枝丫上。
方才还是庞大鸟类的模样,现在则是几个成年人。若说他们是十足的人类又不太合适,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他们仍旧拥有像鸟类一样坚硬的长嘴巴,其他的跟人类无异。
“见过梵先生。”他们作揖道,有些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刺鼻的酒气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梵沧海慢悠悠地喝光碗上的酒水,放下酒碗,逐一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什么风把反魔组的巡查使吹到这里来了?”
他们相视一眼,有个带头的怀着歉意说:“打扰梵先生的雅致还请多多包涵!”他继续说,“我们白日巡逻的时候,似乎闻到了端木氏的血气,不知先生有没有发现?”
梵沧海抬头有点讶异地说:“有这种事?你们确定吗?”
“基本确定。”说话的人皱起了眉头,门前那十桶酒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呛入了他的鼻腔,直接打起了喷嚏来。其他几个也有不同程度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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