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蛮曜的冥夜公主也时常来陪伴吾殇,二人不是对弈就是击鼓练刀。吾殇命洛凡心每晚睡前要给冥夜公主送去安神汤,冥夜公主却只会浅饮一口,剩下的再叫洛凡心回赠给吾殇,盯着他把汤喝完。每日清早吾殇会在一颗圆溜溜的情花种子上刻字,并让洛凡心拿去给冥夜公主,而冥夜公主则在看过之后将种子种在花盆里,再叫洛凡心捧回吾殇的居室。
这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互表情意,倒也逍遥快活,只是把洛凡心给烦得够呛,在这二人之间充当信使,活叫他每天抖落好几层鸡皮疙瘩。每每忍不住念叨:“师父啊师父,你给徒儿取的名字真可以算得上一言成谶了,徒儿现在烦心烦得要死!”
舒抑却不急不躁,陪吾殇练刀也把自己的刀法练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惬意得很。洛凡心一直都想问他,难不成在这儿过得舒坦,不想着回归现实了?舒抑似乎极有耐心,见洛凡心暗递眼神,他最多勾起嘴角笑一下,转而继续研究刀法。
洛凡心更躁了,舍不得骂舒抑,只好默默问候了一下万念的祖宗,反正他也没祖宗!说起来,他和这万念也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了,虽说吾殇从没让万念充当过信使,可万念好像也颇为他俩不齿,以至于每天看见安神汤和情花被传递时,他总要狠狠哼一声,再拂袖而去。
洛凡心无奈:这怪我么?
万念的怨念逐渐转移到了冥夜公主那里,每当吾殇和冥夜公主两人深情款款时,周围气温似乎都下降了不少。洛凡心相信那绝对就是万念的怨念,若是移到冥夜公主身边,会感觉寒意更盛。冥夜公主倒丝毫不在意,依旧穿那么少,依旧陪吾殇对弈练刀,也依旧美目流连,顾盼生辉。
只是有一事洛凡心一直不解,既然是蛮曜使者,为何冥夜公主一直不提正事,只一味地陪他风花雪月?他可不相信蛮曜族是派冥夜公主来互通友谊的。
这日阳光正明媚,吾殇叫洛凡心把殿中的情花全都搬到殿外晒太阳。洛凡心斜睨了一眼舒抑,小声念道:“都是侍者,怎么不叫他搬?”
吾殇听了去,答道:“他要陪本座练刀,岂是搬花之人?”
洛凡心鄙夷:“堂堂岛主不也天天种花吗?”
万念责备道:“岛主叫你做什么你就做,还敢挑三拣四?!”
洛凡心白了他一眼:“不服你来搬!”
舒抑笑着走了来:“我搬,你歇着。”
吾殇俨然已经把舒抑当成了朋友,一点架子都没有,脱了轻裘便走过来,对他道:“别太宠着,容易惯坏。”
嘿,他倒是懂!
洛凡心见吾殇蹲在一个花盆旁边,将里面的土全都翻了出来,纤细的情花幼苗正害怕似地微微颤抖,便忍不住好奇问道:“岛主这是在做什么?”
吾殇答道:“这情花种了许久了,一直都这么小小的不长个儿,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万念在一旁踱了几步,忍不住道,“岛主,怕就是因为您老翻动它,它才长不大的……”
吾殇:“怎会?你就是我悉心照料之下才顺利化为人形的。”
“岛主,我跟它们不一样,我是绝情草,是仙草,你那些情花真的只是普通的花草而已。”万念顿了顿,“而且,说到悉心照料,其实也只是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给我猛灌了灵力吧……”
“噗!”洛凡心忍不住笑了一下,抬眼去看舒抑,却见舒抑也在看他。
“唔,”吾殇言道,“万念啊,你有种族偏见,情花情草其实都是一样的,不分那么清楚。”
“岛主,这怎么能看出我种族偏见?您冤枉我。”万念一脸晦气相,讷了半晌接不上话,倒是听见廊外传来一阵婉转的轻笑,脸色更黑了几分。
“岛主言之有理,不论语言、地域、风土差异,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凡天下之人本就应当是一家。”冥夜公主在廊下摆了棋盘,接着道,“岛主,可有雅兴对弈一局?”
洛凡心摸准了吾殇的习惯,他对这冥夜公主的态度用“千依百顺”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不管他手上正在做的是什么,只要冥夜公主有要求,他肯定先依着她的意思来。果不其然,吾殇这就放下了手里那盆情花,冲洛凡心望了一眼,着他端清水来洗手。
洛凡心嗤之以鼻。
这冥夜公主换了一身装扮,衣料更少了,白皙的皮肤该露不该露的都露在外面,任哪个正常男人也没法端坐于对面安心下棋。吾殇也不能免俗,连下了几局都是一个“输”字。
舒抑拉着洛凡心:“这边我伺候,你去料理情花。”
洛凡心撇嘴:“我不去,我是岛主的贴身侍者。”
“无忧,”舒抑对女子的着装不满,不便直说就只能催促洛凡心,“听话,我陪你一起。”
洛凡心:“那谁来伺候岛主?”
舒抑传音道:“怎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侍者了?你看看万念,他的眼神都快把姬冥夜吃了,你还怕他伺候不好吗?”
洛凡心:“为什么要赶我走?”
舒抑:“……她穿得太少了,我不愿让你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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