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他道:“温度不够,我要喂药了。”
“姽婳”一把按住他的手臂,独施郑重道:“放心。”接着他便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了一瓶药丸给洛凡心喂了一粒。
洛凡心此时已经不怎么疼了,乖乖张口吞了那粒药,谁知没多会儿就觉得身上生出一股奇异的燥热。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洛凡心只觉得这股燥热越来越盛,像一把野火抓心挠肝地烧起来,先前还能忍着不吭声,这会儿却忍不住了,总想哼几句。理智告诉他要赶紧捂住嘴,可嘴是捂住了,身上却难受的很,他一只手抓着绒褥挣扎了几下,面部、颈上白玉一样的皮肤均泛起潮红。
“姽婳”不可思议地怒视独施,独施无辜道:“就是强效春/药嘛!这个是增温的最简单方法了,外部的热量终归传的太慢太温和,还容易消散,内部自发的热量才是最好的!”
别说林子昱那暴脾气了,“姽婳”这会儿都想一刀咔嚓了这个比假冒伪劣更可恶的神医。他侧过脸去不敢看洛凡心的模样,手底下却没松劲儿,按住了洛凡心的小腿默默输送灵力,又不敢随意驱使灵力安抚他的真气经脉,这种滋味比洛凡心本人好受不到哪里去。
“舒抑……”洛凡心终于忍不住呢喃出声,“我,好难受……救命,嗯……你快饶了我吧!”
“……”独施那张比墙还厚的脸皮竟然奇妙的红了一下,低声道,“洛凡心,有外人在呢……”
他看了一眼这个假妹妹,只见此人脸色也是忽红忽白,莫名地想打趣两句,便清了下嗓子道:“咳,你们,平时生活还挺和谐的哈!”
“姽婳”是真生气了,抬起一只手握成拳,忽地砸向石台一角,厚重的石台角“咔吧”一声就碎了,没有心理准备的独施明显吓得一个激灵。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来引导一下,把他热量引流至膝上,快点快点!”
“……你这赤脚郎中,江湖骗子,你,你故意折磨我!唔……”洛凡心话说道尾部一不小心破了音,生生咬破了唇才把后面的呻/吟声吞下。饶是如此,冰室内站着的二人也还是尴尬已极,尤其是“姽婳”,不仅尴尬,还愤怒,还……还是愤怒。他勉强定了定心神,运功将洛凡心体内的燥热慢慢往下引流,不多会儿自己额上也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洛凡心感觉到方才那阵直冲天灵盖的热潮慢慢从脸上退却,溢满眼眶的泪水这才悠悠滑过眼角,带着丝丝凉意。他稍稍松了口气,可也只是须臾。很快,这股热潮被引流至腰/腹部,酥麻难忍的灼炙感愈发强烈了,毫不留情地刺激着他的敏感处,叫他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一场醒不来的春梦。
他脑海中忽然涌出那夜在松鹤岭脚下潭水里的一幕,舒抑一双手在身上抚过时也是这般销/魂滋味……不不,不能想!洛凡心赶紧摇了摇头,屈起双膝翻了个身,防止这二人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这该死的赤脚郎中,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凌迟手!
洛凡心捂着嘴的手松了些劲儿,快速喘了几口气后骂道:“你这丧良心的凌迟手!赤脚郎中……江湖骗子……救命啊,舒抑……你快想办法……啊……嗯……”
一时没控制住,叫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出口,这冰室内的三人竟都比烈日下灼晒还要难堪,洛凡心已是大汗淋漓,“姽婳”也是细汗满布,独施稍微好一点,只是背过了身去给自己扇了扇风。
独施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骂了却不好意思还口,心知是自己玩过头了自讨苦吃,他讪讪道:“咳!那个,你小点声喊,别叫外面的几个听见了。”
待热流终于被引至下肢,洛凡心才又艰难换了几口气,饶是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口中的气息仍然染上了几分甜热,叫他双手捂脸一阵自暴自弃。
膝上的热浪也灼人够呛,但没过多久这股热浪就没法再引起他的注意力,因为一阵强烈的刺痛从骨缝中传了过来,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咬吞食他的骨肉,叫他又痛又恶心。他紧紧抓着身下的绒褥不吭声,眉头却拧在了一起,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冷汗直流。
“种子生根了,”独施对着假妹妹沉着道,“接下来会生长得更快,你做好心理准备。”
洛凡心却眉头一松,喘着气艰难道:“你叫他做好准备干什么?我不是很痛。”继而望向“姽婳”露出一副笑模样轻声道,“好妹妹,你别怕,别担心。”
“姽婳”见他已经面色苍白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免不了心头一酸,不敢去看他。
独施:“好了,收灵力,叫根系循着隐灵针往他骨缝里长。”
“姽婳”依言收了灵力,立刻探身握住洛凡心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无声地安慰着。洛凡心只来得及对他笑了一下,便被一阵更猛烈的疼痛夺去了全部的理智,他终于痛呼出声。
独施:“别担心,这是根系正在剥离他的筋肉,后期能恢复的。”
不担心?开玩笑……“姽婳”几乎要崩溃了,那不是担不担心的事,那是有人在挖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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