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昏迷了还要按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能蹦起来么?”林子昱轻声说着,语气像是波澜不惊,眼睛却变成了血红色,看着甚是可怖。
独施冷冷道:“蹦倒是蹦不了了,但是有没有必要按着待会儿就知道了。”
退在一旁的箬恒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鬼画仙子要放他们几个进来了,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也亲身感受一下小师伯是怎么忍受剥肉剔骨之痛的。他年纪虽小却不傻,也知道此事和大师伯脱不了关系。
洛凡心腿上的剔骨木根须被一根一根拔出时确实又经历了那番痛彻心扉,他尚在昏迷中,感受到了痛就直接哼出声,中间几次被疼醒又晕过去,活叫旁边听着的几个人像遭了剐刑似的,只有独施还能面不改色地专注于手底下的活计。
后来洛寒霜望着那托盘中一根根弯曲缠绕的血淋淋根须,吐了个天昏地暗,一边吐一边哭。季谨言在旁边不停地帮他拍背,他却哭得更凶了。
独施淡淡道:“能不能别哭了?快来试一下,你催动自己的灵力试试。”
洛寒霜赶紧擦了眼泪走过来,伸手动了动,只见托盘中的根须忽然微微颤了一颤,透过被血染红的表面可见到微弱的蓝光忽地一黯便没了动静,而石台上的洛凡心则再没动过。洛寒霜终于眉头微舒,心知这隐灵针已经不在他腿上了。
这一弄在场的几位都是神色各异,虽说林子昱已经知道了隐灵针的实情,季谨言也未必没有早早猜出来,洛寒霜更是无意隐瞒,可今日毕竟还有个小辈弟子在,不好叫孩子知道太多……
箬恒这个小小的人精乖乖缩到了自己师父的身后,扬起一张稚气未脱的脸道:“师父,小师伯跟我说过,他腿上的顽疾是霍家的人害的,可惜现在没法把这人抓来给我小师伯赎罪,以后箬恒一定好好学本领,给我小师伯报仇去。”
季谨言忽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洛寒霜朝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而林子昱则朝着季谨言和洛寒霜冷哼了一声,低头揉了揉箬恒的发顶。
“好徒儿!”林子昱欣慰不已。
剪烛话长夜
两个时辰后“姽婳”回来了,他径直去了洛凡心的卧房,却见到一众人都围在他榻边默默守着。“姽婳”莫名有些烦躁,拧着一对柳叶眉对独施使了个颜色,独施立即会意。
“他现在虚弱得很,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需要静养。你们有钱出钱、有灵力出灵力,已经出过的和不愿意出的就赶紧出去吧!出去出去!”
林子昱怒目:“这是我小师兄,我要留在这里照应着!”
独施毫不示弱:“你也知道他只是你小师兄,他可是我妹夫,我是他大舅哥!”
林子昱:“你说什么?!”
独施:“怎么,舍妹已经同洛凡心有过肌肤之亲,你们想装不知道吗?昨晚舍妹可是一整夜都没回去,就和他一起住在这里的!”
“……”站在一旁的“姽婳”拿着那柄红丝娟折扇摇了摇,颇感力不从心,明明只是想让他把这些人赶出去就好了,谁让他扯这么多不着边际的理由的?过一会儿岂不是要逼着松鹤岭八抬大轿迎娶自己?他赶紧拦在中间推了这假哥哥一下。
独施眨了眨眼,这次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自由发挥道:“舍妹说了,你们现在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以后也没法再嫁给旁人了,以后我小外甥出世不能无名无分的,你们……”
“姽婳”赶紧捂住了他的嘴。
林子昱狠狠地哼了一声,对着独施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荒谬至极!”
箬恒赶紧转至林子昱面前道:“师父,小师伯的腿伤还需要观察,我们在这里于事无补,不如就请神医前辈留在这里照应吧,箬恒陪您回去。”
林子昱平复了须臾,扶着箬恒的肩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一步:“好徒儿,那便随为师走吧,再听他讲下去指不定怎么个下流法呢!其余人等也都各自回房吧,走了!”
洛寒霜还执拗地不肯走,面上布满忧色,眼睛也红肿难看了。季谨言实在忍不下去,一手拉着他的腕一手搂着他的肩,半拖半哄地给带了回去。
于是乎一众人作鸟兽散,连那些忙着赶来听八卦的小弟子们也只得不尽兴地离去,惟留下独施和“姽婳”二人站在屋内。
“姽婳”开口:“无忧身上的饬雷血可有办法了?”
独施:“哪有那么容易?你也看见了,你的血给他喝了之后照样一激动就晕过去。他这是人造饬雷血,世间首例,我得多研究研究。”
“给他饮的毕竟量少,也并非心血,或许是这个原因。”
“你说的有道理,那要试的话就剖心取血吧,一定有用!”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自会剖心取血,今日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独施确实也累了,留了些伤药在案几上,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顺便还帮他把门关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天光已经入暮,洛凡心终于动了一下。
“无忧,你醒了?”
洛凡心睁开眼,对着这妙龄女子微微一笑:“舒抑,我痛……你快来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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