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石门即将闭合之前他飞快闪进了这间石室,同时将金羽符也全都召了进来,幽暗的石室里瞬间大亮,可除了地上这位已经咽气多时的人,哪里有其他人的影子?
洛凡心蹲下身,先仔细查看了他背上的伤口,确定是往生剑做的,再将他尸身正面翻过来,观其面容气度、手掌特征、衣着配饰,明白此人应当就是严掌门。
看这尸身的僵硬程度差不多是在案发当夜就已经被害身亡了,方才石门的声响不可能是他做的,除非是诈尸。但这暗道并不是外通的,此石室已经是最里一间,除了一张石桌三张石凳之外别无他物,开动石门的人哪里去了?
“啊,难道是严掌门的魂魄指引我来暗道里寻找?”洛凡心自作多情地想着,随即便召出金羽符,“现形”二字出口,这道金光所及之处立即有丝丝缕缕翻涌的灵息和阴息交替闪现,之后石室里果真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只是并非严掌门,而是司城阙。
严掌门之死
“可惜。”洛凡心念了一句。
“……”司城阙难掩心中的喜悦,上前握住洛凡心的手言道,“无忧,你专注的时候真是格外好看,我还想多看一会儿的!”
洛凡心撇着嘴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简单施了一礼言道:“劳司城少掌门挂念了!我本想着让严掌门的魂魄现形的,没想到现形的是你。堂堂幻影门少主,鬼鬼祟祟躲在此处作甚?”
司城阙手中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略感失望地叹了口气,言道:“无忧总是同我这般疏离。”
洛凡心淡淡道:“你想太多了。不过,会隐身术还真是挺方便的,随时随地,想窥视就窥视。”
司城阙一撩衣摆坐在了石凳上,笑嘻嘻道:“是挺方便的,我可以教你,只要你愿意学。”
洛凡心摆手:“自古以来各派功法都是不传外人的,我怎敢仗着私交就向司城少掌门讨要?”
本就知道即使是双手奉上洛凡心也不会收下的,司城阙听了之后不但没有加剧失落感,反倒因为他话里提了“私交”二字忍不住暗自欣喜起来。
洛凡心干咳一声,转移了这人的心绪:“司城少掌门莫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今日会到达琅江吧?深夜查探,可有所获?”
司城阙摸了下自己的含翠锦箫,言道:“该查的自然在昨日就查过了,之所以还没将尸体收殓,一来是知道你得亲自来看过才能安心,二来此等灭门大案,官府也是要来走个过场的。我料想你这两日就该来了,姜门一案你没能去查探,琅江这里必然不会再耽搁,果然就叫我给等到了。毕竟对你来说,一把往生剑可能比天下许多人都重要……”
洛凡心听到了后面竟听出些自怜的意味来,忍不住打断道:“司城少掌门这是答非所问。”
司城阙:“你我既是有私交的人,见面总是一口一个‘司城少掌门’,实在见外!不如这样……”
“休想。”洛凡心再次打断他。
司城阙忍不住大笑起来:“无忧别怕啊,我这次没打算让你喊‘阙哥哥’,唤我一声‘闳衍’也不行吗?”
“……”洛凡心思考了一下,茫然道,“行,红眼兄。”
“……”司城阙忽然觉得他是误会了什么。
洛凡心不等他回答了,再次蹲下查看严掌门的尸体。
胸前一道痕迹长有半掌,像是剑气所伤。腰侧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从前腹部一直划到后腰,切口却不算深,像是在旋转的时候被对方剑刃拉到的。肩部和腹部各有几道贯穿伤,双腿动脉均被切断,死因应当是失血过多。
洛凡心盯着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过于痛苦,他的黑眼球朝着右上方狰狞的翻着,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怨愤和不甘。
“严掌门死不瞑目。”司城阙的神色沉郁了下来。
严掌门称得上守正不阿甚至有些食古不化,因此在这些依附或与幻影门交好的门派中,严氏算是最忠诚稳定的一个,江湖地位虽不高却也一直立场坚定、风雨不动。如今姜、严两个拥护幻影门的家族都已经被端灭,说行凶之人不是冲幻影门来的谁也不会信吧。
洛凡心:“此人深不可测,能将堂堂掌门伤至如此都没露出任何门派的功法痕迹,至少不是你我这等修为可做得到的。严掌门是否是发现了凶手的身份?”
司城阙:“你与我推断一致。不仅如此,凶手也被严掌门伤到了,无忧看他另一只手,五指的甲缝中都有血迹,其中三指还有残留的皮肉。这是严氏的一招擒手,中招之人身上某处必然已经留下五指抓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人早晚要被揪出来。”
洛凡心一听福至心灵,他取出自己炼制的那枚铜色血球置于严掌门指尖处,又指引它绕着石壁各处感应了一番,却发现血球毫无应兆。
杀害严氏一门的凶手与玄冰洞挖灵根的不是同一人。至少,这个拿着往生剑的人没有挖灵根。如此说来,功力这么深厚、下手又这么歹毒,竟然有可能并非百里掣?
洛凡心灵光一闪,言道:“明日就是下元节了,下元节阴气虽没有中元节的重,但严氏一族遭遇灭门惨案,保不齐有怨念深重的亡魂还没走远,待我先将他们收拢来,于明日午夜子时作法询问,或许能问出凶手的信息。”
52书库推荐浏览: 应如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