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我见那小尼说话底气十足,不像是不确定庵中到底有无元慧师太的样子。”
舒抑:“事有蹊跷,待去司城家探一探虚实便知道了。”
司城阙听秉洛无忧公子前来拜访先是一惊,再是喜上眉梢,又听秉舒二公子同行,便是嘴角一撇,哼了一声。他理了理衣衫又拢了拢长发,这才施施然赶去客厅见客。
人尚未至跟前便已抬手迎接,随行的侍者莫名觉得自家少主比迎接新娘子还高兴似的。司城阙言笑晏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无忧可是也想我了?竟亲自登门相见,着实叫我受宠若惊!”
舒抑“刷”地一声震开了折扇,十月末的天气已然有了凉意,他却还能凉里添风,气温陡然又降了不少。
洛凡心尴尬避过了司城阙遥遥递来的双手,略显不自然地施了礼,答道:“冒昧拜访,没有搅扰闳衍兄才好。”
司城阙:“怎会?你能来长住我才高兴呢!”
“……”洛凡心干咳一声,“实不相瞒,此次我等前来一是探望闳衍兄,二是有要事想拜访一下司城掌门。”
司城阙有些意外,直言不讳道:“家父自闭关之后便从不见客,只怕无忧此次要无功而返了。”
洛凡心坚持:“此举确实有些唐突,并非故意强人所难,实在是事关重大,若能在门外同司城掌门说上几句话也好。”
司城阙略显为难,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言道:“无忧,我当然可以带你过去,但家父自打闭关之后性情脾气不是很好,即使是我去了也总惹其动怒,届时恐怕……”
洛凡心:“闳衍兄不必担忧此事,我自有分寸。”
司城阙笑笑:“好。”
司城筠闭关之处在一个人工湖心岛上,景致倒是不错。几人踏水而行掠至岛上,刚及大门之外便听房内传来杯盏砸落之声。洛凡心以为其中有异忙要上前,司城阙却将他拦了下来,随即大门缓缓开了条缝,一位侍从走出后又立即将其关上。
这侍从一身青衫仿佛玉雕,眼神刚毅果决如同镌刻,一看就知不是寻常侍从。未等司城阙问话,“玉雕”先行一礼,言道:“少主,掌门说了,有事放信使鸟来传话即可,不必亲自过来。”
司城阙:“今日有贵客前来拜访父亲,请少赟代为通传。”
少赟:“掌门近日练功正值关键时刻,任何人一概不见,几位贵客见谅。”
司城阙听这个理由不是第一回了,他虽有不满却不能表现出来,无声地望向洛凡心。洛凡心已经意识到这位名为少赟的侍从在司城家的地位不一般了,衣着非是普通的门服也非侍从装,就连司城阙对他说话的态度都十分客气,看来是司城掌门十分信任的人。
洛凡心:“事关姜氏和严氏灭门惨案,两大家族一百多条人命,司城掌门依然不闻不问吗?”
少赟:“门中之事早已全权交由少主掌管,少主足智多谋,自不必掌门多费心。”
洛凡心却莫名对着少赟问道:“不知阁下所司何职?”
少赟不卑不亢道:“不敢当贵客一声‘阁下’,少赟一介仆从,司职扫地,洗衣,烧饭。”
洛凡心忽然发笑:“岂不委屈?”
少赟望向他:“贵客此言差矣,为主子做事有何委屈?”
司城阙也有所不解,少赟跟随自己父亲多年,父亲对其不仅有养育之恩更是比亲儿子还要亲厚些,一身本领都是亲授,做这些琐碎事虽然大材小用倒也谈不上委屈。
洛凡心却道:“既是司城掌门的贴身侍者,必定从不需要做烧饭、扫地这等事务的,更不需要替女子洗衣物吧?如今要亲自上手,不知阁下作何感受?”
司城阙大惊,只见少赟面上明显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神色,随即又镇定下来。
他应对如流:“贵客说笑了,此处除掌门之外便只有少赟一人,并无女子衣物。”
洛凡心:“是么?我方才瞧见晾衣绳上挂着的彩衣是阁下的?”
少赟面不改色:“所挂之物乃是桌布,应是贵客看错了。”
洛凡心接着道:“司城掌门练功正值关键时刻,不知方才为何房内传来杯盏砸落声,阁下可要进去查看一下,高手闭关瞬息之间亦能千变万化,万一司城掌门功败垂成,叫我等情何以堪?”
少赟依旧伫立不动:“掌门功法卓绝,岂是那么容易就破功的,贵客不必担心。”
洛凡心笑笑:“说的也是,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神医独施曾有告诫,闭关练功宜食清淡忌食辛辣,我瞧着院外种了许多花椒,夫人喜食花椒味?”
少赟脸色微变,随即答道:“房中之人乃是掌门,怎会是夫人?!”
洛凡心撇撇嘴:“我只是问夫人喜不喜欢花椒味,何时说过房中之人是夫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各异,司城阙脸上更是惊疑不定,望向洛凡心的目光闪烁不已。
洛凡心方才只是就着自己的推测胡乱诈了几句,心想着就算说错了什么也无甚要紧,只要能顺藤摸瓜多了解一些实情就好,可这根藤越扯越多破绽,他才愈发笃定此事不简单。看到司城阙惊慌的眼神,洛凡心有些不忍却又不得不说:“闳衍兄不知,我等来时路过华莲庵,庵中并无元慧师太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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