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抑神色微滞:“想来这酬劳就是你体内的饬雷引了。鬼画仙子背着自己的两个兄长去为百里掣做事,应该就是想要交换什么灵药之类的,以治好孤影的盲眼之症。”
洛凡心:“这事也是赶巧了,估摸姽婳姑娘才投奔他没多久。在船上的那几日百里掣一直打的是杀了我直接放血的主意,若知道还可以取出饬雷引重新选目标,他必定不会选择杀我,白白伤了同我师父之间的和气。”
舒抑:“他这人坏事做尽,打什么算盘都不稀奇,老天爷也是瞎了眼,每每都要助纣为虐。”
洛凡心瞟了他一眼:“嘿,有你这么说自己亲爹的么……”
舒抑干咳一声:“习惯了,旁人这么骂他的时候我怎么的也得装装样子附和几句,不能把他当成亲爹来看待。”
洛凡心:“百里掣还真是好运气,他正愁着找不到独施呢,这独施的妹妹就上赶着送过去了。你说他能有什么灵药?”
舒抑:“什么样的灵药独施没见过?能替这兄妹俩治病的恐怕现在还没出现在世上。”
洛凡心哂笑:“或许她想要的就是饬雷引?饬雷引能吊命,说不定也能炼成灵药。你说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左右留着这饬雷引也没什么用,她直接要的话咱们也不一定就不肯给。”
舒抑:“无忧有所不知,独施在世人眼中是神医,鬼画仙子却不以为然,她这些年一直对其毒瞎了孤影一双眼睛的事耿耿于怀。确切地说,她并不信任独施的医术。打个比方,如果你家里闹鬼了,你是找一个专门捉鬼却多次被鬼咬了的人,还是直接去找放出这只鬼的人?”
洛凡心将独施和百里掣全都对号入座地比对了一下,怎么比都觉得一个不如一个,答道:“我……我还是自己捉吧!可稍微想一下也该明白,百里掣拿到了饬雷引肯定是琢磨他的启岛大计啊,怎么可能拿来替她炼药?”
舒抑:“你没有见过那饬雷引的真面目,原本就是一团血精,百里掣若是愿意分一半给鬼画仙子,剩下的一半喂给普通人也足够在短期内转化出他需要的饬雷血。”
洛凡心:“唔……若是真能因此医治好他们兄妹二人的顽疾,倒也促成了一桩善事,算是积阴德。只是,天知道这饬雷引到底有没有用,炼出来的东西到底是药还是毒?”
“洛无忧?洛无忧!洛凡心!”门外传来拍门声,还有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洛凡心一惊:“是万念?这个家伙还是这幅德行!”
舒抑起身去开门:“他还不能起身,何事?”
万念:“我就来看看他,怎么样了?听说昨夜这边打得很凶,我们泥菩萨过河帮不上忙,都没事吧?没见怪吧?”
舒抑:“自然不会,蛊虫已经帮上大忙了。”
洛凡心:“快叫万念进来吧,许久没见了!”
万念邪魅一笑,自顾自进了里间:“怎么,难不成你还能想我?想我也没用!”
洛凡心看到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倒是开怀不少,打趣道:“知道你心有所属!咦,我原本以为仙草耗费了你们太多心血,你该看起来憔悴不堪才对,怎么脸色还挺红润的?”
万念:“什么就心有所属?跟你说不通呢……我当了几十年的煞了,没听说谁的皮囊会跟随心血的耗费而变得苍白,你说的那是人,我这是仙草肉根!”
洛凡心:“我知道!你的皮囊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糟粕,但你跟别的煞不一样,万念,你是一个爱演戏的情煞,该是什么脸色就得扮好什么脸色,不然不敬业啊!”
万念:“还真够吹毛求疵的你,吾殇都没你事儿多。”
洛凡心大笑:“听见了没,舒抑你听见了没?他在这儿嫌弃吾殇多事呢,我们有新把柄了!”
万念立刻本着脸:“我明明说的是事儿多,什么时候说多事了?这两者是本质上的区别,你别断章取义地污蔑我!”
洛凡心:“可以啊,万念也会咬文嚼字了!”
万念哼道:“我看你伤口不怎么疼啊?神医不是号称凌迟手的么?”
经他一提醒洛凡心还真的察觉到丝丝疼痛,便赶紧收了笑意,老老实实平躺着。
舒抑睨了他一眼,暗暗责备不该这么大笑。他对着万念道:“姬冥夜见到了吧?”
万念:“嗯,她已是个老太婆了,吾殇懒得折磨她,看了一眼就走了。”
洛凡心:“吾殇不折磨她,你也不折磨?不是你作风呀,你们不报仇了?”
万念的心境随着一声叹息沉淀下来,仿佛在瞬间历遍了沧桑,说话也懂事了许多似的:“怎么报?不知道该怎么报。杀了她?吾殇不屑于杀这样的人,她已经是个废人了,杀一千遍也找不回报仇雪恨的痛快。至于我么,我考虑着杀她不急在一时,蛮曜人还在蠢蠢欲动,留着她或许还有用,至少她的鼓和铃还是有用的。这叫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洛凡心替他说了这句,又补充道,“蛮曜族还有一个会抚琴的女子在中陆频繁活动,你说得对,姬冥夜的鼓和铃说不定能帮我们克制住她的惑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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