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洛凡心又转了十几圈,企图叫小雪有样学样,谁知只把自己累得够呛,小雪却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草地上,歪着小脑袋一脸懵懂地看他犯傻。
洛凡心彻底泄气了:“哎,你笨死了!快过来给我亲亲,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随后小雪便又被他揉进怀里虐待了一番,每亲一口它的神色就嫌恶一分。洛凡心却乐此不疲,越是见它满脸嫌弃越是心花怒放,尤其是当自己的脸往它跟前凑时它那小脑袋左右闪躲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简直“要人老命”!
小雪内心几近崩溃,心想这人若不是虐狼上瘾便是十足的恬不知耻了,光天化日之下屡施轻薄之举,待将来磨尖了利爪一定要撕碎他的喉咙!
过了一会儿,洛凡心总算是过足了瘾,抱着小狼又回到舒驰垂钓的那棵树下,拍了拍膝盖上的青草痕正色道:“予之兄,我见舒家上下人人和颜悦色、性情温和,怎的舒抑冷冷淡淡的,整个东苑连个哨卫都没安排的?”
舒驰看了他一眼:“哦?这么说无忧去过东苑了啊。”
洛凡心想起昨日之事还有点心虚:“啊,盛情难却,便随舒抑过去看了几眼。”
舒驰:“他不在家的时候东苑会有哨卫值守,小厮们定期打扫。他一旦回来,东苑是不许有人打扰的,只会有一个白芨时不时来找他。”
洛凡心:“那他是从小就这样吗?若是有不速之客夜间造访怎么办?”
舒驰:“是啊,从小就这样。不速之客倒是没有,有也打不过他。”
洛凡心撇了撇嘴,也是……
“那舒抑的武功是谁教的?我见他功力不浅,为何以前总是名不见经传?”
舒驰侧首看了他一眼,笑道:“无忧对二弟很关心啊!二弟的功夫心法都是莫长老亲传,他从小行事低调,不喜受人背后议论,自然没什么风传。”
洛凡心也不好再多问了,既是不喜人背后议论,想必自己这番打听也会叫舒抑不悦……
只是舒驰越是应答如流越叫他不能安心,他甚至觉得特殊情况下的毫无破绽,恰恰就是最明显的破绽。这种思虑叫他自己也有些后怕,没曾想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能叫毫无关联的只言片语都变成了浇灌。
小雪遇白芨
年轻的小狼崽子显然没法融会垂钓的境界,窝在洛凡心怀里没多会儿就耐不住了,扒拉着圈住自己的手臂挣扎着要跳出来。
洛凡心四下望了望,见这地带没什么幼狼不宜之处,便放它自己玩去了。小雪立马恢复了精神,伸着小舌头乐哈哈地跑来跳去,一会儿草地上打滚,一会儿又蹦跶着企图跳上石墩。
洛凡心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越看越欢喜,直觉得小雪一定是这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一只小狼了!见小雪蹦跶蹦跶地就绕到了后方,脖子转累了便只好转回来歇一会儿,继续观舒驰钓鱼。
地上那尾鱼估摸快到极限了,回光返照似地弹了一下,正打算把它拾回鱼篓里,却见舒驰默默捡起放回了水里,任它扑腾两下之后便自在地游走了。
洛凡心不解:“予之兄为何钓了鱼又放生?”
“我不为捕鱼,只是喂食而已。”舒驰又挂上一只饵,将鱼钩甩进水里,“平时且不会将它们捕上来宰杀,更何况这几日。”
洛凡心:“既然只是为了喂食,为何不直接撒鱼食?”
舒驰:“撒鱼食是方便,可对鱼来说未必是好事。无忧且看这条水系,虽然横在我舒家大宅里,它却是条实实在在的凤江支流,是活水。这些鱼总归是要游出去的,若不学会从钩下逃脱,迟早还会被钩上来。居安思危,才是生存之道。”
洛凡心不禁想起少时和林子昱一起钓鱼,对方曾经说的那句他一度认为很有哲理的金句:“要是能把鱼做得好吃了,那其他的菜也不用担心做不好。”
子昱,看看人家舒驰的境界吧。
洛凡心:“予之兄可真是宅心仁厚,对钓鱼竟有这般特别的见解……舒抑也会钓鱼吗?”
舒驰顿了一下:“无忧三句话说完果然还是绕回了二弟身上。不过他性子已经足够清冷了,再经常钓鱼的话怕是会变成个不言不语的呆鹅,不钓也好!”
洛凡心赧了一瞬,设想了一下舒抑一整天呆坐在水边钓鱼的模样,确实,不钓也好。他笑道:“我少时也喜欢钓鱼,从前经常和师弟一起钓,却总是钓不上来几只。”
舒驰:“哦?那无忧用的是什么饵?”
洛凡心:“面团,馒头块,青菜梗,师弟吃剩的米糕……大部分时候还是用面团。”
舒驰听了忍不住笑起来:“无忧,欲取之,先予之,你来看看为兄的鱼饵是什么。”
洛凡心好奇,凑近了看去。
“啊啊啊啊!!!”头皮一阵发麻,洛凡心吓得大叫起来,又慌忙捂住了嘴。幸好刚才将小雪放出去自己玩了,若是此时在怀里的话一定已经被他一把扔进了水里。
舒驰也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洛凡心双目紧闭,自我安慰了半晌才悠悠答道:“予之兄别见怪,实不相瞒,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样东西,就是那种软乎乎的,虫子。”他喉咙里仿佛是被什么堵了一下,“虫子”两个字很艰难才说出口,毕竟光是听到这两个字心头都是一阵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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