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惜文劈完柴,气喘吁吁的看着莫凡——这简直就是做苦工嘛。
“劈完柴去挑水。”妇人威风凛凛的站在身后。
惜文拖着疲惫的身体应了一声,扑通一声,水桶沉入深黑的井中,惜文汗流满面的摇着辘轳。
“挑完水打扫房间。”
“喂——”惜文鼓着眼用手指戳着莫凡:“阿拉丁真的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不肖子吗?”
莫凡瀑布汗:“不过,无论什么都答应她的惜文也有不对的地方……”
“没办法,她都那么老了,又孤零零的守寡,”惜文扶着扫帚叹气:“怎么也不忍心拒绝她……不过,也太得寸进尺了……”翻一翻眼睛:“你也不来帮帮我。”
“我也没办法啊,”莫凡眼泪如溪流滚滚而下:“我这个形体怎么帮你?”
“可恶啊,要是还有原来的力量……”
“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恢复而努力吗?”
“真的有可能恢复吗……”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还不快些干活。”
“魔鬼……”惜文瀑布泪——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长叹息,认命吧……
“加油啊,惜文。”莫凡卖力的摇动着翅膀:“偶觉得前途是光明的——虽然道路有点曲折的说……”
……
“吃吧,多吃点,”青灯如豆,妇人笑眯眯的望着惜文:“别饿着了。”
惜文抓着竹筷,有种下颌骨掉地的感觉——跟刚才趾高气扬指使自己干这干那的妇人完全是两个人。
“来,吃青菜。”妇人热情的给惜文夹着菜——惜文回过神来,握着竹筷,不知道该怎么使——这不能怪惜文,惜文生前是习惯了生吞活剥一口咽的那种,两根小棍怎么也夹不起菜来,惜文只好一并握着两根筷像撬门一般胡乱的朝嘴里扒拉着。
“来,吃鸡蛋。”
天,菜都不会夹,哪里还会夹鸡蛋这种高难度技巧。哼哼,我堂堂白蟒大少爷,岂能被这点小事难倒,惜文握着两根并紧的筷,用力插进鸡蛋,翻转筷,面无表情的送进口中——泪,终于吃到了……
好容易吃饱饭,惜文放下竹筷:“我出去一下。”
“吃饱了吗?”妇人仍旧笑吟吟的,一团温暖的和气:“要不要再添一碗?”
“嗯,不用了,谢谢……”惜文一面开门一面挤出春风笑容。
兔走乌飞,时光如梭,痛苦也温暖的冒充儿子生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惜文只知道他画在篱笆墙上的杠杠已经看不清楚了。凶悍又温柔的“母亲”病倒了,那夜是下着滂沱大雨的黑夜,惜文披着草蓑笠踏着雨水敲开了药铺的门,在莫凡笨手笨脚的指导下笨手笨脚的煎好了药。
“没用的,我早就知道我……”妇人的脸色蜡黄,显然已经病入膏肓,面对好不容易煎好药的惜文,她憔悴的脸上浮出一丝浅淡的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你……早就知道……”
“嗯……”妇人淡淡的笑着:“我知道,你不是我的阿拉丁,我的阿拉丁好多年前就不见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很想有个儿子在身边,烦恼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应该说,是我承蒙照顾这么久吧,谢谢……”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惜文……”
“惜文……好奇怪的名字……”
摇曳的灯火,沉静中,妇人轻轻的问:“可以,请你……叫我一声‘妈妈’吗?”
“……”许久,惜文轻轻的嗫动了一下嘴唇,吐出了他人生的第一句:“妈妈……”
妇人的眼神微微有些迷蒙,她望着惜文,又仿佛在望着更远的地方,手从惜文的手心滑落的时候,她清风一样的笑,满足的笑:“阿拉惜文……”
“莫凡……”灯火中,惜文落在灰土墙头的影有些落寞。
“嗯?”
“神灯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的东西吧?”
“嗯……”
“如果有神灯的话,她就不会死对吧?”
“大概……”
“虽然是虚幻空间造出来的假象,失去了重要的人,果然……还是有点不舒服……”
“去找神灯吧。”莫凡说:“如果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那么她就不会死。”
“说得也是。”惜文给渐渐冰冷的妇人掖好被角。
“我忽然想到一个有点严重的问题……”
“什么?”
“她刚才说她的儿子阿拉丁不见了对吧?”
“嗯?……”惜文一愣:“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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