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人一路原样回了庄子,这东西清晨是如何运下山,这会便如何使了力运上去。
一来一去,倒是折腾得够呛。
邹管事立马去禀报邹郎君,“瞧见了,这东西原封不动被退回来了,大家伙都有些不满。”
邹郎君听着他仔细说陆照阳的反应,玩着扇子,问道:“可确实瞧见了他身边那个人?”
邹管事道:“瞧见了。”
“嗯——”这阿惠果真未骗自己,他身边确实跟了人。
“这老奴也确实怀疑了,今早一番举止,确实有昔日那陆旦的影子,只是奇怪他前两次装傻,何苦这次却不装了?难道不怕漏了陷,叫人怀疑?”
邹郎君道:“他确实装得好,连我也糊弄过去了。你还记得陆旦是个什么脾性么?
“这……”邹管事想了会,道:“风头一时无人可比,但就是脾气不大好,但凡是惹得他不快了,全凭一时心情追究,还一挥千金,眼也不眨的。”
“那便是了。如今他落了难,还能过活,说明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竟会低头了。”
邹管事笑了:“他要是会低头,母猪也能上树了!还不是将咱们的东西退回来了?”
“蠢货!”邹郎君骂道:“这些东西他收不收都无所谓,你也不想想,他性子高傲,轻易不肯低头,虽与往日不可比,但你也不想想他是什么出身!适当低头是为了活下去,有些不得不做,而你?你别因他在你面儿装过傻,便真以为他陆旦真和那些凡夫俗子上不得台面的一般了!一次两次还犹可,第三次,凭你也配让他糊弄?若搁在以前,别说第一次了,你还要仔细考量考量是否能亲身站他面前!”
邹管事得了一头的骂,讪讪地回道:“是老奴的错。”
邹郎君发了一阵闷热,使劲扇着扇子,邹管事试探道:“那既然如此,咱们之后该如何?虽说如此,可他已没了往日地位,左右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益处,况且我见他不愿与我们相交,不如便算了?”
“算了?”邹郎君眯起眼,一下一下轻巧敲着扇骨,这些声都落在一旁的邹管事心上,揣摩他到底是何打算。
“那阿惠说到这陆旦几年前来了这,得了她家的帮助,你难道不好奇?这般一个天之骄子困顿在这小小泥潭中,是如何到了这来,又是如何过了这些乏味的生活的?我倒是有些好奇,想亲眼看看了。”
“这……”邹管事有些为难。
“行了,晚上备轿,我亲自去一趟。”邹郎君一挥手,合衣懒在榻上。
邹管事想及一事又退了回来请示:“那早上未送出去的东西?”
邹郎君皱眉:“这事也问我?随便罢,就送那小娘子好了,说了那些事,也算听话,给点赏赏罢。”
邹管事领命而去。
这真娘也听说了这事,忙找过来推醒他:“怎么劝也劝不动,还是要找人家?”
“你消息到快。”邹郎君犯了瞌睡。
“不是我快,我还觉得奇呢!好端端的东西拿回来又送出去,我去问才知道!当咱们家里金山银山,取之不竭?”
“这是哪来的话?我还能糟蹋不成?无非是见她做了让我高兴的事,赏一赏才有心意。”
真娘啐他:“我不信你的鬼话!好,这个不说,就说那陆旦,你又何苦,我当不知道你?你要去他那,必定是兴师动众,如今人落难,瞧见你风光,你不是戳人痛处?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君子!”邹郎君一个翻身,“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你看看都城那些,哪个是你口中的君子?便是陆旦也不是什么真君子!他哪里在意这些,我便是穿金戴银了,羞辱他他也不会高看我!反倒是你哥哥指不定是被他皮笑肉不笑地羞辱一番!你倒是看些书把自己看傻了!”
“阿兄!”真娘斥道,邹郎君揉揉额角,“妹妹!我还能害他不成?”
真娘转过头不看他。
邹郎君继续道:“是,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是我吃了阿芙蓉这些药神志不清醒,才那么激动,多想了些,左右是害不到咱们,还望你多多海涵,别跟我计较!但你也说了,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比咱们还不如,既如此我去和他交好,说不定也是帮了他,交不到朋友也无甚关系,再者若论有些渊源,这里的人哪个比得上咱们世家的情谊呢?”
“你当真?我猜你是想见见稀奇,顺道着也去见见跟在陆旦身边的那位小郎君过过瘾,毕竟你在这待久了也犯了无聊,不然那种姿色女子你也下得去嘴!”
邹郎君被说中心事,他确有这些心思,接近陆旦也不乏是件打发时间的乐子,更有还从阿惠口中听到了些趣事,这身旁小郎君的来历也让他大开眼界,如此危险新鲜有趣之事,为何要躲着当那劳什子的君子?
“好啊!”真娘挑眉,“既如此我也去!”
“你说什么?”
真娘回头看他:“我说了,这事不能让阿兄一个人,我也要去寻些有趣的事,看看这当年的陆旦和今儿的陆旦是怎样的不同!”
“那都是男人,你一个小女郎瞎凑什么热闹,叫人见了不惹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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