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人长相没有明显的特征,体重身高都和验尸报告相似,和宫原生的张扬不同,他总是刻意回避镜头,戴着墨镜或是用衣领遮挡面部。
加上他用假身份,怀疑他是负案在逃人员一点都不过分,接下来众人讨论了很多案件的细节,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陆岘。
“陆岘,怎么了?”我问。
电话那头,陆岘的声音很冷静,跟平时嬉笑怒骂的腔调判若两人:“李/大/师,老板的情况恶化,出现休克,现在正在附近的医院抢救。”
“地址,地址在哪?”只觉得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
滕落秋见李坎接了个电话,脸色都变了,就猜到出事了,这么说来,那天见到龙擎苍确实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对,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
“我和你一起去”滕落秋摸了摸李坎的脑袋安慰道,因为他看上去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要担心,那个人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
到了医院,滕落秋一看情况,马上后悔自己的话说得太早,龙擎苍的情况不容乐观,全身冰冷,心跳缓慢,呼吸困难,生命之火犹如风中摇曳的残烛。
“让我看看”滕落秋走近,掀开龙擎苍身上盖的被子,解开身上穿的病号服,健硕的身体没有了血色,动静脉血管都变成了蓝紫色。
“李坎,我收回前言”滕落秋:“龙擎苍的生命很危险,或许撑不过今晚,你要有最坏的准备”最坏的准备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愣了愣。
倒是陆岘马上明白过来,揪住滕落秋追问:“果然是在工地招了什么,你不是高级阴阳师吗,一点不干不净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吧!你有办法的对吧?!”
“龙擎苍的症状,并不是简单地招惹邪魔鬼怪,如果是不干不净的污秽之物只要净化便可”滕落秋回答:“能让他倒下的,恐怕是更加厉害的……”
“有什么比你高级阴阳师还厉害?”陆岘问:“你不是什么跳楼鬼、血尸都制服过,还有什么对付不了的,你该不会是对老板有偏见故意见死不救吧?!”
陆岘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告诉你,老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第一个陪葬。”
“不要用你的小人之心胡乱猜测”滕落秋叹了口气:“阴阳师不是万能的,我是心有余力不足,但也不是完全绝望,方法多少是有的。”
“什么办法?!”陆岘和一众兄弟将滕落秋围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龙擎苍的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污秽之气,若不是邪魔鬼怪或是墓主人的诅咒之类,有可能是得罪了神明”滕落秋说:“虽然现在不清楚得罪了哪位神明,但是情况紧急……”
“《怎样和神明交涉》里面有写”李坎一边抹眼泪一边急忙插嘴:“带上祭品清酒,到事发的地方,向东磕头,默念请求,烧了纸钱香烛,再用铜钱占卜。”
几个小时后,滕落秋和陆岘从新明珠的工地回来。
“怎么样?!”李坎扑上去,满脸期待。
“如果原谅龙擎苍,请让硬币正面朝上……”众人无不垂头丧气,纸钱散了不少,兄弟们头都磕破了,但是滕落秋和陆岘一次次抛硬币的结果,都是反面。
“神明不肯原谅,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陆岘问,眼看天就要黑了。
“有”滕落秋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龙擎苍:“如果神明要龙擎苍的命,必定会来绑他的魂魄带往地狱,照这情况,恐怕就是今晚了,所以只要……”
“只要守住了今晚”陆岘:“老板就有救了吗?!”
“谈何容易!”滕落秋:“俗话说,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不要说你们没有阴阳眼根本看不到,就是阴阳师历史上也没有成功留住哪个人的记载。”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众人沉默了许久,陆岘才开口说:“现在轮流去吃饭,今晚谁都不许睡,都在病房内外守好了,老板福大命大,会挺过去的!”
之后,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到了晚上,果然没有一个人睡觉,在病房内外或坐或躺;滕落秋和我坐在龙擎苍的床边,一人一边守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漫长的夜晚非常难熬,李坎握着龙擎苍的手不肯松开,好像害怕自己一松开,就再也见不到一样,滕落秋见李坎那样,也不说什么。
“我去一下厕所”人有三急,滕落秋起身,发现病房内配套的厕所坏了,便转身对李坎说:“我去外面的厕所,有什么事大声叫”“嗯”李坎点头。
滕落秋刚出去,我便打了个大哈欠,好困,困得不行,平时明明不会的,我要坚持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管他是何方神明,龙擎苍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害他?如果那个神明今晚敢来,我一定要好好和它谈一谈,神明也要讲道理嘛。
“啊,果然在这里,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回头,原来是张兆军在门外探头探脑:“占领医院的节奏?”病房内外的兄弟们此时睡得横七竖八的,有的打呼噜有的磨牙,连陆岘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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