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个够
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天气转凉,行人已稀,小区里只有偶尔的几盏路灯尚留给这块静土以一点残余的光线。
风吟摇曳,树影婆娑。
刘曦渃独自走在回家的地砖小路上,在快要到达自家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屋外昏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随着脚步越走越近,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直至她看清以后,才发现这个身影曾经是那么熟悉那么触手可得而又那么陌生那么遥不可及。
当刘曦渃离这个身影仅剩十几步的时候,她突然止住脚步,整个人蹲下去埋头痛哭起来,哭声是如此凄凄沥沥,惨惨戚戚!
这一刻她再也不管不顾,只想放声大哭,只想全部释放内心的委屈,再也不用顾及旁人的感受,再也不用理会世俗的束缚。
那个人看着埋头痛哭的刘曦渃,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到达身旁后对她说:“曦渃,好久不见!”
刘曦渃此时此刻就像个聋子和瞎子一样,自我陶醉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仿佛身旁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听着刘曦渃尽情的忘我哭泣,高澍此时眼睛也开始湿润,他唯有尽力安慰她:“曦渃,别哭了!”
说完便将她慢慢扶了起来,刘曦渃一边哭一边站起来,突然疯狂的抱住高澍,将头倚在他的肩膀继续痛哭,哭得像个小女孩那样的恣意任性。
被紧紧抱住的高澍依然像刘曦渃跳湖那次一样手无举措,但还是惯性的抱住了她,俩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拥抱。这是俩人第二次从未如此的接近,呼吸声、心跳声仿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第一次是刘曦渃跳湖那次,高澍抱起她的时候。
高澍耐心等待刘曦渃的哭声渐渐减弱,于是再次安慰她:“不哭了!不哭了!”,完全像在哄一个闹情绪的小孩。此时的刘曦渃也冷静了下来,眼里的泪水还没完全擦干,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时俩人的身体开始慢慢分开,刘曦渃一边带着高澍往家里走,一边问高澍。
高澍违心的答道:“毕业后没再见过你,现在来G市办点事,顺便来看看你!”,尽管他知道她明知故问,他病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早已猜到她会特别难过伤心。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在客厅坐定之后,刘曦渃疑惑的问高澍。
“徐莎莎告诉我的,辛源临走之前给她打过电话!”高澍提到了徐莎莎,刘曦渃对她还有些印象。
“辛源的事你也知道了么!”刘曦渃略带着伤心的语气继续问高澍。
“他给我发信息了!”高澍答道。
“他也给我发了!”刘曦渃回应了一样的答案。
“他说了什么?”俩人异口同声的相互问道。
随后,俩人开始阅读辛源各自发给他们的信息,眼泪又一次从他们的眼眶一滴一滴往下掉,只是这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周围再次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刘曦渃本想大声的哭出来,但她没有,只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呜咽哽泣的声音再一次那么低沉、凄切、悲戚!
哭完以后,俩人又开始说话了。
“有时,我真想随辛源一起走!我是真的不想再坚持,我为什么要坚持!”刘曦渃说的不知是气话,还是真话。
高澍带着坚决的语气说道:“我已经没了一个好同学,我不想再失去你!而且辛源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俩人沉默了一会。
“那接下来怎么办?”刘曦渃一脸迷茫的望着高澍。
“我来收拾!”高澍满怀信心的答道,他永远要比辛源乐观,不管他拥有一切,还是一无所有。
“好!”刘曦渃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声。
俩人连着谈了不下一个多小时,嘘寒问暖,回忆往事,关于将来。
“你先好好休息吧!公司的事不要有任何忧虑。我还会来找你!”高澍想着夜太深了,离开时,他站在门口对刘曦渃充满深情的说道。
看着高澍离开的背影,刘曦渃喃喃自语:这个他不是那个他。
听完刘曦渃哭诉这一个月以来的心酸苦楚以及被债主限制人身自由的情景,高澍总算明白她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那么无助、那么绝望。那些时候,除了辛源,她身边再无知心好友。
回到公司的高澍,立即着手对源渃资产的资金注入及债务重组一事。
债务重组是指债权人在债务人发生财务困难情况下,债权人按照其与债务人达成的协议或者法院的裁定作出让步的事项。也就是说,只要修改了原定债务偿还条件的,即债务重组时确定的债务偿还条件不同于原协议的,均作为债务重组。
上午10时30分许,澍源大厦28层会议室,公司部门会议。
高澍开门见山,挑明了开会目的:“今天主要是研究并购源渃资产公司及其债务重组的可行性分析。谁先发表下意见?”
“澍总,我反对这项交易!”房产部沈世杰想都没想,没等其他人说话就自告奋勇。
“说说你的意见!”高澍提起笔准备记录他的意见,高澍知道首先反对此事的肯定是他,所以他的意见很重要。
沈世杰继续说:“首先是源渃资产现在已经相当于一个空壳,没有任何价值;其次它的负债体量很大,纠纷很多;再次源渃资产员工几乎全部流失,管理陷入混乱;况且还有大量烂尾项目的日常维护成本支出,管理费用损耗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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