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确实不是故意的,好嘛!只是想和你开个小玩笑。又正好我当时拿着一支点着的供神香(乡村祭祀拜神用的香火之一),看你在不停的摆弄红花哑炮仗,本来想吓唬一下你,没想到……嘻嘻。”说到最后,阿兰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阿志替她接了下去:
“没想到玩笑变真烧了!你拿着香,一会戳过来,一会缩回去,弄得我赶紧将塑料托子往后收,但不知怎么地粉末还是被点着了,把我手毛烧光、双手烧红,还让黑烟雾熏了一脸。你当时一点都不害怕么?”
阿兰反驳道:
“哪是我戳来戳去,明明是你主动伸过来又缩回去,不停的逗我玩!当我戳过去,你又刚好伸过来时,黑火石粉碰着香火才燃烧起来了。
你不知我刚开始看到你双手被烧黑烧红时有多么害怕,但紧接着又看到你被熏得黑乎乎的那张煤炭脸,我实在忍不住才笑的。你只看到我后边的笑,没看到我前边紧张得要命!”
阿志对她的解释能够理解。他说:
“是么,那确实是我错怪你咯。幸好有位大人叫我赶紧跑进你家去找尿桶,把双手完全浸泡进去后,疼痛确实有所缓解。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原来人体尿液还有这种用处。不过那时手的伤势也不是很严重啦,因为只拿着塑料托子四角中的一角。哈哈哈……”
“呵呵,轻伤那你还嚎啕大哭,也不怕旁人笑话你!”阿兰调戏道。
“你乱说,根本就没哭好不!”阿志急于还原真相。
“哭了!”阿兰非要让他哭。
“没哭!”阿志坚持不哭。
“好了,你说没哭那就没哭,人没事就好。”阿兰争不过阿志,甘拜下风。
“那位大人我倒是不记得是谁了,真应该谢谢他。你还记得是谁不?”阿志想起了路过的那位大叔,想知道他是谁。
“我想想……好像是路春的父亲吧!对,就是他!当时他刚好抱着路春他弟走过我家门口。”阿兰想了一下,终于记起那个人的模样。
“噢噢!怪不得我和路春这么投缘。”阿志心生感叹道。
说起路春,阿兰认为他和阿志不止投缘这么简单。她说:
“你俩何止投缘,简直就是兄弟,还有路卿华,那时你们仨人就好比三国里的“刘关张”,只差桃园结义了!”
阿志听阿兰说到路春和路卿华,有点难过起来,不无伤心的感叹道:
“也不知道他俩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人在哪端,干些什么,会不会想起我!”
阿兰赶紧安慰道:
“他俩的家就在附近,总有见面的机会,不用太挂念啦!”
兰志俩说着说着就到家了,俩人互道一句“明天见!”,便各归各家:
晚安!
☆、廿
就在兰志俩无意又轻松的说起以前那些往事那些人时,孙达强他们此刻却正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努力拼搏!
时间追溯至1997。
这年阿志他们正读一年级。在陈老师的带领下,全班同学个个拿着彩线塑料编织成的假大红花,按照老师教好的动作和口号,排好队一路沿着路水小学内外和路水村主要泥土路游走庆贺香港回归的盛大事件。
小小年纪的阿志当时根本不懂“97”、“香港”和“回归”等词汇的重要意义。他只知道那天是个极其喜庆的日子,学校、村里村外和小镇的人们都喜气洋溢,欢呼雀跃,而他更不知道从那天起往后二十年的黄金时代里,他、他们以及它们的未来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仅仅几年时间过去,阿志身边就有人选择了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生道路。
南方,B城。
孙达强退学之后,跟父母来到这里谋生活,早于阿志等人开始了异乡流浪漂泊的务工岁月。至于他们为何选择B城,没人能知道切确的答案,令阿志更意想不到的是,三年之后,阿兰也选择去了那里。
三年之前,不读书的孙达强按照父母的意思,极不情愿的进了工厂流水线,即便他年龄还差那么几年,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劳动力就是黄金。他往后的日子就是每天上班、下班和加班,生活过得非常机械化,这与他的性格和脾性极其不搭,所以他也时不时的旷工,尽管每个月有那么一两天假期。
不知何时起,孙达强迷恋上了网吧,有时通宵达旦的上网,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事,尤其是在放假前的那一晚。为这事,他父母经常给他做“思想工作”。
月末。
孙达强拖着疲惫的身体,还有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来到他父母的出租屋里吃晚饭。
“强子,你又通宵上网去了么!要我怎么说你好!”强妈看着一脸挂满劳累痕迹的孙达强,像上一次说他时那样,又念叨了一遍,“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而且你工钱也不多,要是养成挥霍的习惯。以后看你怎么办!”
“爱咋办咋办,反正一半给你,一半我自己花。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孙达强不满的答道,看见父亲不在,又问道:
“老爸呢!还没回来吗?”
孙达强话刚说完,强爸正好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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