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信,我信!”宋煦恨不得原地跳高冲上天去触摸太阳——他本身虽然对后代没那么执着,但小春喜欢啊!他都能想象小春知道了有多高兴!
狂喜过后他想起今天这一阵破事,脸色又往狰狞那边变去……太危险了!要是少那么一点点运气,可怜的受精卵岂不是要交代在那儿!?别说小春了,他自己都要气死了!
“神医神医,真的没事吧?他今天又是受伤又是惊吓的……”
“唔,没事,他身体很好。说实话,你夫郎的强壮在老夫认识的人中都能排得上号……他是怎么养生的,有什么经验之谈吗?”
宋煦:“……”
这要怎么讲,夫郎为了保护不太能打的夫君不被坏人揍,拜了师父勤练武艺,每天早晨绕村绕城跑步,扎马步踩梅花桩一跃上墙,终成一代大侠吗……
神医离开后,宋煦实在按捺不住喜悦,不但不帮忙得焦头烂额的石尽云处理残余的事情,还满城转着找卖爆竹的店铺,强行敲开人家的门买了八十八挂“震天响”,美滋滋地拎回去了。
一路见证着宋煦失了智的友人莫世安:“…………”
他坐不住了,不想再呆在这里,出去找石尽云了。
这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夜幕降临,全城却灯火通明,不断有喊打喊杀声远远飘来。
石尽云骑在马上,领着兵将常府团团围住。
“报——!”有传信官快马而来,大声喊道:“和平关传信!已成功将韩小将军并一名幼童救出!”
石尽云威仪尽显,挥挥手,冷肃道:“行了,进去搜!全部抓去大牢,慢慢审!”
尖叫哭泣和打砸的声音回荡在常府各处,永城最大最豪华的居所被无情践踏。盛衰此消彼长,错误的做法导致了错误的结果,朱楼塌了。
而常家主再后悔,再痛哭流涕,也不能阻止这一切——他即将失去所有。
人总要为他做下的事情负责。
一墙之隔的宋家,那些缥缈的哭嚎清晰可闻。常弥交给了江天天,宋煦则守着小春,怕他夜里忽然醒来,或者伤口感染发热。
另外,他也想守着小春,等他醒来,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谁知道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小春虽然发了热但不严重,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醒。
宋煦从一开始的高兴一直等到焦虑,熬到第二天,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如果小春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他要怎么办呢?
第二天夜里,宋煦实在忍不住,又把在府衙给伤兵治病的神医薅回去给小春把脉。
神医今天已经看了小春三次,此刻也很无奈:“目前他没有危险,确实没有。为什么不醒,我也不太明白。药和粥喂下去了吗?”
这倒是喂下去了。小春能正常吞咽,虽然量很少。
“今夜就算了,明天白天还不醒,我再想办法。”
送走了神医,宋煦呆呆地坐在床前,眼前一阵阵发黑。
连日的奔波和大起大落的情绪已经让他疲倦到了极点,现在还醒着全靠意志在撑。
他忍不住做着最坏的猜想——万一小春醒不过来了?
他是个穿越者,来到这里也才一年不到,做个来去如风的潇洒之人才是他本来的轨道。但这一切都被小春的存在改变了。
赚钱,做生意,千里迢迢来到边关。其中固然有意外的推动,但又有多少是为了小春这个人呢?
太多了。
如果没有小春,赚钱的快乐无处分享,遇到挫折的悲伤无法分担。爱情让人忧怖憎,可爱情也让人幸福喜乐。
他已经爱上了,他恨不得祈求上天不要再开玩笑,他真的承担不起可能失去的恐慌。
门吱呀一声,一个小小的人影探进头来,左右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噔噔地跑了进来。
“父亲……”
宋煦回过神,对常弥笑了一下,提着腋下将他抱到了腿上。
“怎么还没睡?”
“那父亲也没有睡。”
“嗯,我在等你小春爹爹。”
小孩温软的身体有点分量,稍稍安抚了一点宋煦的心。他一边摸着常弥软软的头发,一边听他糯糯地讲。
“父亲,爹爹是病了吗?”
“对。”
“像常夫人一样吗?”
“……没那么严重。”
常夫人可能是事件暴露后,整个常家过得最好的人——躺在床上,有吃有喝。
但也仅此而已了。除了一个侍女侍奉她,别的什么都没了,等神医将她救回来,她也将面对支离破碎的烂摊子。
常弥低落地玩起自己的手指来:“爹爹病了,是因为我吗?我听别人说,爹爹为我挡了箭。”
宋煦心中一软,掐了掐他软嫩的脸颊肉:“帮你挡箭是应该的,因为你是我们的小宝贝,你不能受伤。”
常弥感受不到话中的肉麻,只是追问道:“那如果我死了,你们会伤心吗?”
宋煦不知道洞穴中发生的事情。在韩小将军回来前,这一切都只有常弥记得。他这两天不断做着噩梦,夜里都会哭醒,小小的孩子承受了他的年龄不能承受的压力与恐惧。但宋煦又一直关在房里,他不敢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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