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阿苦不禁感慨。
他首先想的是,这个叫叶汝的小孩儿也太傻了吧?
不逼他饮养血之药,怎么想也是少主嘱咐的命令,他居然觉得是自己死期要到了!?
其次就是唏嘘不已,这么个傻乎乎的小药人,记路的本事都比他家少主强呐……
至于把叶汝怎么办这件事,云长流想要这就送他回药门,阿苦却说药门里不会给药人治病。叶汝有过穿心取血的经历,体质极差,如今病没好就送回去,很可能就要死掉了。
“要么先放我这儿几天?”阿苦挑眉,望着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叶汝笑道,“就当养只病歪歪的小犬崽儿了,治好了再放回去。”
云长流闻言,却似乎有些不悦。
他又看了眼叶汝,忽然拽着阿苦往旁边走了几步,皱眉悄声道:“你……其实很喜欢他?”
阿苦大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云长流很自然地从背后搂住青衣少年劲瘦的腰肢,把脸贴在阿苦肩上,垂着眼,“你以前分明只让我进你屋子。”
“……”
阿苦歪着头将云长流打量半晌,语气肯定地道,“少主,你吃醋了。”
云长流莫名其妙:“吃……醋?”
吃醋是什么意思?
是……是他所想的那个食用的醋么?
阿苦的眼睛却陡然亮了起来。他激动地转过身,把惊呼的长流少主抱起来转了半圈,随后便搂着少主开心地坏笑道:
“我偏就要留他在这!我可喜欢他了!”
长流少主遂陷入了无法理解的沉默……
第107章 女曰鸡鸣(5)
就这样,阿苦这间不留外人的木屋,破天荒地被主人决定给叶汝住几天。
而云长流就发现,阿苦说的那句“不喜欢他和愿救他是两码事”,居然是真的。
虽然阿苦的确在很尽心地在给叶汝治病,且不仅是治他受寒得的热症,还顺带着给他调理身子,仿佛真的非常关怀备至……
……但被惹烦了还是照旧张口就叱,有时候还不轻不重地踹两脚。
力度则很巧妙地掌控在一个并不会真弄伤他,但却能把叶汝吓得瑟瑟发抖的程度。
对此,云长流再次无法理解。
而多年之后,叶汝会露出一个死灰般的笑容跟教主回忆:您知道么……小时候被护法吓唬得久了之后,无论是再被送回药门还是日后被遣送至分舵,遇上那些真正的恶人时,叶汝居然反而不怎么害怕了呢,好奇怪……
闲话休提。
日之后,叶汝的热症彻底痊愈。
这天早上,阿苦蒸了一篮子豆包,沐着早晨的阳光端出来的时候,云长流正巧走进来。
两人刚坐上桌,还没开始吃呢,就听见传来一阵十分不和谐的“咕呜呜”的声音。
少主与阿苦同时转头看去,就见叶汝欲哭无泪地捂着肚子跪在边上,却无法阻止饥饿之下“咕噜咕噜”乱叫的胃肠。
阿苦好笑地瞧他一眼,知道叶汝是病好了身体知道饿了。他有心逗这小药人,就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挑眉道:“汝汝,可知道怎么讨吃食么?”
叶汝红了脸,做了曾经在药门常做的动作。他往前跪了两步,磕头道:“求大人赏奴一口吃的……”
阿苦却顿时冷下了脸,他随从篮子里拿出个豆包,往叶汝面前的地上扔了,“吃。”
……他还是不喜欢这小药人自甘轻贱的模样。
哪怕心里头知道这也不能怪叶汝。毕竟那么小的孩子,被养血取血又好几年折磨下来,为了活下去,什么骨气胆气都给磨没了。
但是阿苦就是看他身上这股奴性不爽,尤其是想到这是少主救下的人,却这么不争气……就更不爽了。
叶汝全然不知道阿苦心里这些念头。
对他来说,捡落在地上的食物吃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哪怕叫他吃冷的馊的饭菜,都不能算是多大的刁难。
这天大都是喝药喝粥,叶汝饿坏了,这刚蒸好的豆包又味道香甜,极其诱人。虽然阿苦的脸色叫他害怕,小药人还是咽了口唾沫,趴在地上就要啃那吃食。
云长流突然淡然开口道:“不许吃。”
叶汝惊惶地一抖,抬头看着白袍少主。
只见云长流无奈地看了冷着脸的阿苦一眼,悠然从篮子里又取出了个新的,冲小药人的方向伸过去,神情平静:“给你吃这个。”
叶汝吓得连连摇头,结巴道:“不,不……奴不敢,奴不配吃干净的吃食的……大人肯赏奴一口吃的,奴已感激不尽……”
云长流仍是坚定地伸着不动,就在那耐心等着。
旁边儿的阿苦脸色一沉,抬就是“砰”地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怒喝道:“给我站起来!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少主的仁慈都承不起!”
这可好,叶汝直接被吓得“啊”地带了哭腔叫出声。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跑过去接过了云长流的豆包,又连爬带滚地缩回角落里发抖。
云长流淡然道:“都日了还不懂?你越自卑他越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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