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除了他之外还能有什么联系?
没有。
所以幸余断定游晨舒一定是来京城有目的的,而且十有□□是找东西,而这件东西,和流柯有关,从游晨舒的嘴中他根本套不出任何话来,只能从这个和游晨舒认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方括下手了。
“一会儿,你可直接问他。”
第40章 第四十章
幸余抬头看了一眼方括,他眼神认真略带笑意,大概是人也暖和的差不多了,懒洋洋的趴桌子边边上,一只手玩着还没有凉透了的那杯水,另外一只手垫在自己的下巴上,整张脸满满的写着——别再问,问也没用。
幸余见此心知是再问什么的,不如靠自己,也就没有在说话。他看着杯中自己茶水里的倒影,一时间对自己却有些模糊,随即一饮而尽,坐在方括的对面,一直静静的看着他。
可是再怎么看,也终究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游晨舒在楼上其实并没有和流柯说什么劝导的话语,反而像是在故意激怒流柯一样,流柯的声音越来越大,怒气也越来越重,但是明明还是一点都挡不住声音的楼板,现在却又什么也没有漏出来。
流柯将这几个月来一直忍着的怒气全喊出来了:“……我父亲,没有谋反。”
游晨舒笑道:“我信,但是别人呢,别人会信吗?你若是此时不去寻你父亲,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会后悔。”
游晨舒见他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若是你此时去寻他,若是他真的谋反了,到时候兵逼京城,一举成功拿下了皇位,说不定你还能取代……,成为太子到时候那可就不一样了,省的在这里自我煎熬……”
流柯再一次怒吼道:“我说了,我父亲没有谋反,他也绝不会谋反,皇上那是受了小人蒙骗,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一时的,而且终有一天,他会查清楚的,我会进宫,去告诉他……”
许久,游晨舒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说话。
流柯却哭了出来,眼泪在长青面前忍住了,在流浪的时候忍住了,在幸余面前忍住了,但是就现在怎么也忍不住了,他道:“我的父亲,是大宋的将军,是山河最坚硬的屏障。就如同大宋士兵身上的甲胄,是皇上最喜欢的弟弟。满朝文武谁都可以反,会反,而他,不会。”
游晨舒道:“你和我说的再多,也是没有任用处的,就算你说服了我,但是天下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你要一个一个的去说服?再说,你这么笃定,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嘉峪关寻他,为什么又跑回京城,你是想去找谁为他求情?还是害怕,因为害怕,所以你根本不敢去,你生怕去了,见到侯爷真的反了……
到时候你要如何做?是陪着你父亲去杀了昔日将你抱在肩头看赛马的皇帝,助登上京城中至高无上的宝座;还是……趁其不备亲手杀了你父亲,然后提着你父亲的人头去皇帝面前邀功,证明你的忠心?然后求他放过你?这才是你不敢去的原因!”
游晨舒本是不想与他说这些的,他还是个孩子。
可有又有谁不是孩子,往往成长都会在旦夕之间。
流柯沉默了许久:“……我去”
“你一路上,我会让人护着你”
流柯吸了一下鼻子,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期,哑着嗓子道:“谢谢晨叔”
游晨舒此来确实不仅仅为了幸余,而是为了魔符。
侯爷镇守边关多年,就这摇晃的山河,根本前有虎狼,被有狐狗,但是他却从未败过。
传闻皇帝年少时候其实兄弟十一人,但是在他登基之后却只剩下了珉安侯,不是因为他天资聪明,相反,他是所有皇子当中最蠢的一位。
当朝皇帝因为觉得他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威胁,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将他最后这一个弟弟打发了,送到边疆驻守,也省的被后人骂起来说他无情无义,诛尽手足,听起来也确实不怎么好听。留着一个废物怎么着还能替他当掉几万张嘴喷出来的吐沫星子,何乐而不为呢。
也就任由领着一队残兵到了边江驻守。
可是,就在十年前,金人率领三十万大军进犯,皇帝一退再退,最后已经做好了将皇位拱手让人的准备,但是让人未曾想到的是这位王爷竟然领着两千多名残兵杀退了金人三十多万铁甲士兵,一战成名。
若非外力,纵使有天神相助也不能及。
游晨舒当时就怀疑,这人手上肯定是魔符在手,否则就三十万人光用踩也能轻轻松松踩死这两千人。
他让元清带着流柯去往了嘉峪关,他当然知道珉王那个窝囊废别说谋反了,就是打个儿子都要看看老婆的脸色,又怎么会反呢。
除非,是有人想要夺他手上的东西。
而游晨舒自认为流柯此在京城最不利,一来他太过于情绪化,年少经历的事情少,肯定越到后面越撑不住的;二来,人已经死得够多了,他家能用的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方括和游晨舒并排站在楼上的窗户边,依稀还能看到流柯的背影,方括道:“走了也好,京城已经了无牵挂,天地之大,何处不是家,这京城,不回来也罢。”
游晨舒道:“是啊,到时候两个人见了说不定还能一起抱头痛哭一场,但是怎么也比一个人打碎了牙齿还要往肚子里咽来的好。要是侯爷还在能聪明点的话,就带着儿子走的远远的,反正这辈子乱臣贼子的罪名,我估计他是怎么也洗不清了,带着儿子走的远远的,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挺好,只是……怕就怕他是个死脑筋,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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