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提袍走到堂上,花匠跟都跟不住。堂上人声寂寂,正中挂着烫金的喜字,上头还留着花结。四处都洒扫干净了,连仆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正庭中一面巨大的影壁在墙上投下浓重的黑影,只有花木沙沙作响。
“翁将军怎么走了?”花匠奇怪,“刚才明明还说要等老爷您来的。”
堂上还留着苍山籽的味道,丞相抿唇不言语,他能感受到将军曾在这里站过,抬头望了那个喜字一会儿,便转身离去了。
那上面原先是一幅山水大画,有明珠悬于其上,灼灼生光。
丞相眼梢瞥见桌上放着一个盒子,旁边一盏满满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他啪一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信,信上别着一枝新鲜的山茶花。
“怎么多了一个盒子?是将军送来的么?”花匠抬眼瞧了瞧,故意说道。
丞相嗯了一声,三两下把信纸抽出来,上面就两行字,他忽地蹙起了眉头,这字迹分明与自己的如出一辙,横钩撇捺之间都是自己的影子。字写得秀,簪花似的,只有撇开的地方磅礴如江河。
他曾说将军的书法没有特色,对着将军写来的请帖还嫌弃了半天。不过他很庆幸,庆幸那次宴会是自己亲自去的。那次宴会上的凉糕滋味很好,甜丝丝的,沁到心里去。
“写什么了?”花匠故意往丞相旁边靠了靠,假装要去看信。
丞相在那两行字上琢磨了很久,就好像将军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用他的秋风铁马,席卷了丞相的春雨杏花。
菩提诗酒明镜台,愿君百年常安在。
丞相活不到一百岁,他只想和将军在一起,一天就是一万年。
花匠的脑袋正要凑过来,丞相把信纸叠好塞进衣袖里,掂起山茶花闻了闻,把花匠的脑袋推开了:“本官且问问你,夫妻对拜之后要说什么?”
花匠一下子傻了眼,这可真是难为他了,磕磕巴巴道:“洞......洞房......”
这山茶花必定是将军从庭院中摘来的。丞相忽地想起一件事,将军似乎也是从他府里摘了一朵海棠花,然后递到他手中,说:“送给你。”
眸光一闪,丞相猛然转身在花匠头上敲了一把,斥退他:“备马,最快的马!”
花匠不敢怠慢,老爷说啥就是啥,将军的事情耽误得起吗?花匠忙不迭下堂去,丞相把那盒子和山茶花捧在怀里,回房去换了一身衣裳。
公主是个明白人,听到翁渭侨的名字她就明白了。公主不待正房,特意喊仆役来收拾了一间偏屋睡下了。仆役们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奥妙的,他们总在私下里说公主开明,但不禁又要为丞相和将军叹息一番。
丞相骑着最快的马往城北去了,这匹马和将军的马血统一样,四蹄踏雪,跑起来像一阵狂风。
他在别院的门前下马,门头挂着紫藤花,月亮正攀在飞檐一角。他开门进去,像往常一样把马拴在榆树下。
庭中树影姗姗,古老的菩提树枝叶正茂,落了一些菩提子在地上,有人捡了两颗,放在石桌上的酒罐旁。酒罐开着,酒碗里还有一些残酒,丞相闻了闻,酒劲很大。
他推开门进去,别院里没有灯火,但处处都有人的气息,若有若无的一缕苍山籽的味道。
将军伏在铜镜前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醉过去的。铜镜前摆着胭脂清水,圭笔一端还饱蘸朱砂,有甜甜的百花香气。
菩提诗酒明镜台,愿君百年常安在。虽不成文章,但终究是那么个意思。
丞相扯掉了自己的腰带,抹了一点胭脂在唇上,俯身去咬将军的嘴唇。他穿的是另外做的一身喜袍,腰带一扯衣服就滑开了,裸露的肩膀上赫然有一条蜿蜒的伤疤。
将军是被他吻醒的,眼睛还没睁开就仰着下巴去缠他的舌头。丞相抱住将军的腰,衣服又滑下去一寸,皮肤温热,肌肉紧实。
丞相被按在榻上,将军在他肩上那条伤疤上摩挲,叫了一声鹤山,泪珠子就落下来了。
丞相忙把他抱住,抬手给他擦泪水,说:“我是晏翎,我是晏鹤山。我穿着喜袍来找你了,我想娶你,做梦都想。”
“一拜天地......”
将军亲他的脖子和胸膛,一只手撩开喜袍下摆,顺着他的腿往上滑,却见他裸着一双腿,连亵裤都没有穿。
“......二拜高堂。”丞相搂住将军的脖子,唇色鲜红,眼尾蓄着水雾,身子有些颤抖。
“今天我上你吧。”将军按住小丞相硬邦邦的根部,在丞相腰上咬了一口,把他的双腿分开,腰压下去,报复似的往上面一顶。
丞相硬得不得了,酒醉得他晕晕忽忽,攥着喜袍叫了一声,抬起大腿蹭了蹭将军的腰眼。将军拍了他一掌,手指蘸了些香膏,顺着道儿挤进去,逼仄难当,好容易才进去了一半,多余的香膏从道口涌了出来。
只觉得胀满无比,但又觉得还不够。丞相拱起腰身,把将军的头往下按,催他快一点,里面空的很,战场上横扫千军的气势都去哪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丞相上的时候从不拖泥带水,铁马秋风大散关,一上来就能把将军弄得眼泪直流。但将军就喜欢磨着,杏花春雨似的磨着,看丞相仰着脖子叫唤,求他快点进去。
龙王进洞的时候丞相差点没破音,两鬓的头发都濡湿,汗水和泪水囫囵着流下来。将军按着他的腰往上顶弄,咬他的锁骨,交合处洪水过境一样,涛声四起,波浪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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