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拍戏。”翁渭侨说,竖起大衣领子挡风,“你分清楚点。”
晏翎一时语塞,这下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摸摸脖子,吸一口冷空气,投降:“行吧,我的车在那边,咱往那边走成不?”
翁渭侨转过视线,看到他怀中的花,没说话,又看向别处,说:“不了,你抱着花要去送美人呢,今天我还是自己走回家吧。”
说完双手插兜朝着十字路口走去,红灯正好亮起来。
晏翎看看怀里的花,这下算是知道了翁渭侨心里在钻什么牛角尖。他愣了一下,转而心里甜得跟灌了蜜糖似的,笑着跑过去拉他的手臂。
翁渭侨正站在风中等绿灯,见晏翎来,瞅他一眼,再转过视线。
“送什么美人,美人不就在眼前吗?”晏翎笑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是戏里的。”翁渭侨看他,却见晏翎抬手抽出一朵花来,要给他插在耳朵旁边。
翁渭侨连忙躲开,打晏翎的手,说:“拿开拿开,这都是戏里的玩意儿,你分清楚点。”
忽地有人搂住他肩膀,轻声在他耳边说:“分不清啊,我像戏里一样喜欢你,大将军。”
翁渭侨的脸腾一下就红了,正好那边绿灯亮起来,慌忙抬腿就走。
“什么大将军,没羞没臊。你自个儿想去吧,我走了。”
晏翎被他甩在背后,看着他背影直跺脚。连忙回车里去了,抽出花束里那张空白卡片来,刷刷写一行字,塞进去,开车转一个弯往另一条道上去。
转悠了半天,才看到翁渭侨在人行道上走,两边的高楼亮起灯光,迷迷离离。
翁渭侨捧着一杯奶茶在喝,戴着八角帽子,围巾晃晃荡荡。他慢悠悠地往前面走,偶尔四处望望,不知在望什么。
晏翎停稳了车,抱着花走下去,追上翁渭侨的脚步,一旋身把花束塞进他怀里,顺手夺过了他手里的奶茶杯子。
翁渭侨被半路劫走奶茶,措手不及。回头一看,晏翎正就着吸管喝了一口,一脸的心满意足。怀中的海棠花开得正盛,花瓣落了几片。
“嗯……椰果和珍珠好甜哦。”晏翎说,轻轻撞了撞翁渭侨的肩膀。
翁渭侨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重重哼了一声,把花束抱得紧了一些。晏翎看在眼里,心里喜笑颜开。
“走,我们去买一棵圣诞树,搬到家里去放着,不然,空荡荡的。”
“正统国人不过洋节。”
“就意思意思,没那么多规矩,走吧。”
晏翎牵起翁渭侨的手,手心里温温的。翁渭侨本想挣开他,想了想却放弃了,寻觅了两下,和他十指相扣。
晏翎花了好大力气才把圣诞树搬回公寓里去,翁渭侨叫他买小一点的,他非要买一个大的,塞进后备箱里,扛着上了二十六楼。
翁渭侨把海棠花放在床头柜上,出来看到晏翎躺在沙发上喘气,笑了他两句:“瞧把你能的,现在知道干不动了吧?”
晏翎一下子把他拉过来跌进怀里,扣着他手腕,说:“什么干不动了?你敢说你丞相爷爷干不动了?咱现在就试试。”
“干什么干什么,你怎么满嘴没一句正常话呢?”翁渭侨骂他,“你戴着我的围巾还好意思在这里闷骚?赶紧给我摘下来!”
“不摘,小侨的围巾质量好,戴起来暖和。”
“不行,我就两条围巾,你别给我搞脏了,摘下来。”
晏翎忽地想起了什么,松开翁渭侨,从茶几柜子里抬出一个盒子来,颇有分量的样子,上头包着墨绿的丝带,还印着个低调的烫金标识。
“平安夜,送你的礼物,自己看看,看喜不喜欢。”晏翎说,把盒子摆在翁渭侨面前。
翁渭侨看看盒子上的标志,是个伦敦的大牌子。打开来看了,里头一件军绿的风衣叠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有一条格子围巾。
“BURBERRY家的风衣和围巾,昨天我去专柜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身。”晏翎说着把风衣抖开来,催着翁渭侨换上。
翁渭侨在镜子前照,左看右看了,总觉得怎么这么眼熟。回头一看晏翎,方才知道了端倪。
“你身上这件,跟我这件,一样的?”翁渭侨不可置信。
“对啊,一样的。昨天我去买,怕拿不准你的衣服大小,于是自己试了试。想着你的身材跟我差不多,就照着我的买了。我呢,觉得这件好看,就买了两件,你一件我一件,多好。”
晏翎一边说一边给翁渭侨打整衣领,一样一样弄精细了,才满意地照照镜子。
翁渭侨正照着呢,晏翎凑过来就在他脸上亲一口,说:“小公子真俊。”
翁渭侨一掌把他推开:“登徒浪子!”
晏翎嘻笑,打开礼盒里头的暗格子,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来。
“暗格里还有瓶香水,这香味我喜欢,等会儿洗完澡记得喷一点,颇有情调。”
劈头盖脸就是一件衣服,听闻人声:“行了行了,跟进青楼似的。过来把树装好,灯都点上,你这人真是一点情调没有的。”
晏翎自然是听话地过去帮着他收拾圣诞树,靠在客厅的东北角,缠上碎花小灯,旁边还放着干花和鹿角。啪一声按下开关,灯光就亮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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